江沅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冷峯,笑着对别冬说:“商量得挺好,双方意见一致,没啥分歧。”
“那就好。”别冬也笑眯眯的,替冷峯开心。
然而江沅精心计划,费了这么大劲折腾的新生活还没开始,他刚找到住的房子,正说要办暖房酒,家里边又传来了坏消息。
客栈卖掉的时候他就跟他妈说了不打算回去,也说了现在手上有笔钱,可以不用再靠家里,他会靠自己过下去,这事儿他妈瞒了些日子,终归还是让他爸知道了,刚做好的支架还没恢复,就又给气得住进了医院。
江沅急匆匆地只能又赶往机场,这回是冷峯开车送他过去,别冬也在车上,一直看他过了安检,江沅一边挥手还一边说:“等我回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别冬看着江沅的背影渐渐混入人群,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直觉预感,江沅不会再回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股直觉从何而来,也许因为最近江沅身上频频出事,也许因为他家里的变故,别冬把自己代入了下江沅,觉得找不到一定要留在梨津的理由。
除了有一些朋友,还有那么一些自由。
可是每个人身边的事物都有先后顺序,有他可以拥有的,也有他努力却怎么也得不到的,对此时的江沅来说,朋友和自由在他心里很重要,但对于他的现实来说,这些却是奢侈品。
别冬又想到自己的生活,什么是他的必需,什么又是他的奢侈?
以前他只考虑生存,这是自小以来的习惯,漫长的成长岁月里,他只懂得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在森林里是,在那个民风凶悍的北方小镇是,被关起来的那几年里更是,这一套生存法则刻进了他的骨子里,随着他来到梨津。
干活,赚钱,不走进别人的生活,也不让别人太过靠近自己,他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