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这日,是周氏某手帕交的生辰,周氏前去贺寿,沈芝在制香的院子里调香,她大姐身边的贴身丫头知雪回了国公府,扑哧一声在她跟前跪下:“三小姐,你去救救大小姐吧,大小姐要被端康伯府的人逼死了。”
沈芝咚地站了起来:“怎么了”
沈晴初三的时候回娘家还好好的,会有什么大事,难不成沈晴肚子里的孩子有了意外,她及笄时沈晴刚怀孕,现在恰好四个多月。
知雪擦了擦眼泪道:“前些日子姑爷身边伺候的王姨娘有了身孕,今日她来小姐院子里请安的时候自己摔了一跤小产,全都怪到我家小姐头上。”
沈芝脸色变了,愕然地问道:“尤勇什么时候纳的小妾,嫡子未生,妾侍怎么能停避子汤药。”
她叫月桐月牙给她换衣服她要去端康伯府,知雪哽咽地将话说清楚。那王姨娘是端康伯夫人的远方侄女,打小养在端康伯夫人身边,和尤勇青梅竹马。
尤勇和沈晴成亲一年后,王姨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成了尤勇的女人,既如此,端康伯夫人便提出纳王姨娘为妾。沈晴和尤勇成亲近两年无子,端康伯夫人就做主停了王姨娘的汤药。沈晴脾气软和,也就同意了,她不同意也没法,回来请周氏出主意,周氏也只会道:“你不能生,总得要别人生。”
知雪哭泣道:“我家小姐怀孕怀的艰难,也不能怪小姐自己,是端康伯夫人日日都要小姐去立规矩,就连小姐和姑爷同房的时间都要管,一月若是有两三次,都是不少的了。”
“哐当”一声,沈芝重重拍上酸枝梨木镶珐琅圆桌上,脸色骤青:“走,出门去端康伯府。”
说走就走,沈芝带上七八个身形彪悍体壮的粗使婆子,顾妈妈是安国公府后院第一管事妈妈,瞧见沈芝的动静惊了:“三小姐,您这是”
“去出头。”沈芝咬着牙道。
端康伯祖上是开国功勋,虽然功劳不如安国公祖上显赫,但也封了世袭罔替的伯爵爵位,不过大夏建朝近两百载,今国公爷只有三人,伯爷有二三十,并不值钱,只是端康伯府家这代还略有些出息,不算破落户。
等到端康伯府里,门房见沈芝带这么多人来脸色微变,沈芝黑着脸,让知雪带她去沈晴的院子。
去的时候正巧,端康伯夫人,尤勇沈晴都在院中,沈晴的院子被打理的很好,冬日里也不显得萧条,别有风貌。
如今丫鬟仆妇立廊下,屏气凝神,端康伯夫人坐在正中的石凳上,嘴里说着难听的话。沈芝以前见过端康伯夫人,当时觉得她面善心苦,如今听着她指责沈晴嫉妒不贤,甚至还用七出休妻威胁沈晴,再忍不住了。
她大姐怀着身孕端康伯夫人都能如此对她,可想而知,平日是怎么待她大姐的。
“我们安国公府的小姐还轮不到你教训。”她站在院门口冷冷地道。
这话一落,院内的人俱都抬头朝着院门门槛处看来,站在端康伯夫人旁边的尤勇先愕然问:“三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妻子被骂成这样你还能无动于衷。”沈芝嘲讽道。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知雪讲过,尤勇对沈晴是不错,但他孝顺,特别孝顺,端康伯夫人说什么他就赞同什么。沈晴和端康伯夫人关系不好,尤勇也只会告诉她,那是他的娘亲她的婆母,让沈晴孝顺听话。
尤勇脸色一白。
沈芝走到沈晴旁边去,沈晴看见沈芝,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哭泣道:“芝芝,我真没有推王姨娘。”
沈芝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姐,我相信你。”
端康伯夫人冷厉的声音传了过来:“沈三姑娘,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本来不该给你这种事,但你既然自己来了我们端康伯府,我就不避讳了,你家大姑娘将妾侍推到在地流产是被丫鬟看见的,再者说,看见我身旁放的这盆血水没有,这可是我未出世的亲孙儿”
沈晴摇了摇头,辩解道:“是王姨娘自己摔倒的,我没有碰到她。”
“你这是狡辩。”端康伯夫人冷冷地盯着沈晴:“你身为正房,两年都无所出,如今虽怀了孕,可不知是男是女,王姨娘和你孕期相仿,你怕她生了儿子抢了地位,自然要害她。”
沈芝被端康伯夫人振振有词的话气的胸闷气短,她当过阿飘,无聊的时候也跟着其他的阿飘去逛过青楼,所以很怀孕的这个过程,不让人家同房,她大姐能有个屁所出。
“我姐姐说的是狡辩还是真相我清楚,我就想问问大姐夫,你觉得今日的事情是你的发妻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