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白发苍苍的专家正和郑家二老解释着郑孝和的病情及预后情况,刘淑清整个人哭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旁边的郑裕先满脸悲伤地轻抚她后背,整个人看起来比原先老了十岁不止。
郑忠信听到消息后赶了过来,哀叹之余拿出郑家长子的姿态把保健医生们送走,又安慰了父母一番,然后拍拍侄子的肩膀,告诉他:“不要担心,你父亲福大命大,老天会保佑他的。”
郑月恒只默默点了点头,看上去也是十分神伤。
考虑到两位老人年事已高,他主动提出留下来守在父亲的病床前,然后恳请大伯将爷爷奶奶送回去好生照顾着。郑忠信听罢眼神里充满欣慰,遂联合了保镖们把两位老人送回了家里。而等人一走,郑月恒的表情迅速恢复惯有的冷漠,更是在随便找了个借口后就换了隔离衣成功溜进病房。
房里只有机器运转的滴滴声,及一具看上去毫无生气的躯体。他清楚走廊外面有监控,所以特意转过身背对着门口,然后对着郑孝和“诉说”着他的心里话。
“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到来。”
郑月恒知道自己心理扭曲,他很早就知道,尤其是在度过那段黑暗时光后。他在外面可以横行霸道,但在家里就会活生生地变成一只鹌鹑,永远只有被欺凌和被侮辱的份。
“我真的恨死了你,恨透了你的眼神,你每次看我就像在看仇人,我忍了你好久。”
他咬着牙关慢慢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手臂上的青筋因为过分的拘束而变得紧绷,即使是在这种时刻,他依旧不敢大声“讨伐”,只能小声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其实他是有母亲的,两家是政治联姻,只是他四岁时郑家二老被死对头暗算了一把,整个家族差点万劫不复。他母亲以为郑孝和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便火速离了婚,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嫁给了一个外交官,从此跟人去了国外驻守。
大概有这么层原因在,郑孝和再也没怎么抱过他,眼神也逐渐透着冷漠。比起那些惯会舞刀弄枪体罚小孩的家长不同,郑孝和仅有的体罚办法就是扇巴掌,以及,比肉体上的折磨还要难受的“眼神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