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装作被他骗过,同时也没有忽略掉,“医生”在看到自己脸时短暂的视线凝固。
这个人认识卡梅隆。
或者……
在一间间“病房”找马尼尔时,看到过卡梅隆。
黄昏眼底掠过一丝冷峻的寒芒,然而在他起动手念头的下一秒,仿佛感受到气氛一瞬间绷紧的变化,那个医生忽然笑着放下了手。
“医生”摊手说:“你放心,我跟美联邦调查局当然不是友方关系,也没有多此一举。”
意思是他确实无意间撞破了,但真正的卡梅隆还被拘束在病房里。
刚才看到对方转过头来的一瞬间,他着实是狠狠吓了一跳,同时庆幸自己没有选择错。
很快没有火灾的事就会被发现,原本他不打算多逗留,应该和救到的马尼尔酒一同尽快撤离,不过另一间病房里看到的那个人,却让他哪怕承担风险也一定要过来看一眼。
黄昏收到对方并不想与自己为敌的信号,也给出自己的诚意放下枪。
“你是组织的人,苦艾酒?”
说到易容术,首先联想到和组织有关的就是她了吧。
“医生”没有否认,看向“卡梅隆”的目光却越发欣赏了,切换成女声遗憾地说:“可惜我对你是谁却完全没有头绪呢。”
黄昏没有接话,他隶属于情报局多执行国家政要之间的暗杀或情报窃取,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能够和平,对地下里世界虽然不可避免有接触,但实际上并不深入。
因此无法马上想到在间谍界传说级别的那个代号也很正常,连黄昏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深入一个国际犯罪组织而易容成一个fbi。
“你的易容真精湛,”贝尔摩德进行了简单的商业互吹,“不过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只想同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会与组织为敌吗?”贝尔摩德高精度的易容面皮上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苦艾酒是深受组织信赖的高层,但她如果是来杀组织弃子,完全可以采用毒杀等更低调的方式。
如此大费周章甚至显出几分无法掩饰的急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在逼迫她,但她是来救人的这一点不用怀疑。
黄昏在一瞬的思考后果断给出了答案,是称得上诚实的实话实说:“至少不会与它为伍,我的目的只是从组织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你能提供帮助,我深表感谢。”
“那可真是太好了!”贝尔摩德发出感叹,满脸真情实感的愉快,仿佛被换成了水。
虽然这样但二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信任在里面,都没深入说下去的意思。
毕竟冲动交付信任的人,大都死得很惨。
“马尼尔酒呢?”黄昏问。
贝尔摩德叹息:“你一定要处理掉他吗,他不知道你是谁吧?”
她看着这个计划外,不知道潜伏了多久的厉害角色,阴谋诡光挤占了眼中大部分区域,也知道马尼尔的不可控容易做出偏激的事。
虽然那个小鬼确实很邪性,但再怎么说都只是个六岁小孩。
如果太过分的话,酷男孩绝对会生气的。
于是贝尔摩德语毕又立马多变改口,明显地准备利用对方:“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我把车钥匙给了他,他应该开那辆银色的德国车走了,车牌是……”
贝尔摩德报上了车牌号,又直白地给出提示。
“马尼尔那家伙,重获自由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报复组织,我给他提了个意见……”
黄昏平静的脸上出现拧眉的表情,组织内部比他想得更浑浊。
贝尔摩德把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收入眸中,嘴角噙笑,掉足胃口后才道:“组织继承人今年小学一年级。”
她说完不再逗留,摆摆手率先转身离开,钻进不远处的楼梯口消失。
黄昏:“……”
男青年原地沉默片刻,脑中浮现过自己之前照顾的那个组织高层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