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14:10

太宰治面朝他的首领,扬着假笑慢悠悠地回复。

“和乱步先生一样,我在和前男友叙旧。顺便做了点别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踏着寒风走来,眼神不善,责问道:“你应该在出差,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谁让乱步先生突然把我调离横滨,我实在好奇,就稍微调查一下,结果发现司君出现在横滨了。”太宰治笑容挑衅,“既然乱步先生让人给司君带衣服,最了解他尺码的人当然是我,这份任务我便当仁不让了。”

江户川乱步扫一眼飞鸟司身上的衣物,瞳色幽绿,声音更冷。

“衣服已经送到,你该走了。”

任谁都能看出他在不悦,只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太宰治没有应承,而是转头看向被他完全压制的飞鸟司,诱导式询问。

“司君,你想和乱步先生单独相处吗?”

这一看,他却神情骤变。

飞鸟司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半垂着眼睛,视线没有焦点,灿金的眼中竟流露出恐惧之意,脸色苍白脆弱,身形微微发抖。

太宰治瞬间松开手,解除束缚,飞鸟司如同得到特赦,扯着衣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刚才竟是害怕到不敢呼吸的地步。

可以为什么?

太宰治心中疑惑,他只是单纯的捂住嘴,就像玩笑一样,绝对没有犯下把飞鸟司口鼻都捂住的愚蠢错误。

那为什么飞鸟司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飞鸟司贪婪地呼吸着,他刚才双手被束缚,无法逃脱,无法呼救,以至于脑中不受控制地闪回一个画面。

年幼的男孩被人从背后用毛巾捂着嘴,乙-醚的味道充斥鼻腔,呼救声被堵死,恐惧和绝望缓缓涌上。他尽可能屏住呼吸,避免吸入麻醉气体,却还是四肢使不上力,视野渐渐被黑暗占据……

他就是跟着记忆中的自己一样屏住呼吸,这才导致自己出现短暂的窒息反应。

那因挣扎而晃动的视野使他感到天旋地转。

太宰治再次伸出手,想要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飞鸟司却瑟缩一下,令他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后收回。

江户川乱步将走廊上的窗户打开,带进新鲜空气。

他冷静地说:“他小时候曾被人绑架,你令他想起了不愉快的记忆。”

太宰治没有出声。

他完全不知道飞鸟司有这样的经历。

“抱歉。”

飞鸟司在几次慌乱到平静的深呼吸之后,状态就已经有所好转,他松开被抓乱的领口,撑着缓缓墙面站直身体。

“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太宰君没关系。”

除6岁在美国被绑架的那次经历以外,还从未有人捂他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一下子被拽回那种感觉。

时至今日,那种恐惧感仍然残留心中,令他心有余悸。

飞鸟司抬起头,看向太宰治的方向,想说让他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太宰治不知从何时起,敛起表情,鸢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

这双眼睛空洞得令人莫名心悸,像一座密不透风的妖魔居所,有一种将人的灵魂吸入其中的错觉,更像是飞鸟司印象中的黑时宰。

飞鸟司忍不住颤抖。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过去的回忆困扰,确实是因为太宰治。

有对名侦探的初始滤镜,因此比起相差不大的首领乱步,他更畏惧没有脱离港口mafia,在原著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太宰治。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相信太宰治是自己前男友的原因之一。

太宰治察在他抬头的瞬间就换上状似武侦宰的那种微笑,快到让他以为那是错觉。

飞鸟司顿了一下,把想说的话说完,并向江户川乱步表达了感谢。

他幼年被拐卖的事情,除了相关人员没人知晓,就连他那些朋友也不知情。

但如果是江户川乱步知道,又显得理所当然。

“你刚才就应该狠狠咬他,踹他!”在面对飞鸟司的时候,江户川乱步瞬间卸去首领气势,表情生动起来,伸手将他拉到身侧,戳戳他缓慢恢复血色的脸颊。

“太宰君又不是真的人贩子。”飞鸟司小声解释。

江户川乱步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区别?”他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下属。

太宰治无辜一笑:“还是我来教司君吧,真被挟持的时候,光咬人、踹人可没什么用。”

他不经意地提起:“我们以前也一起练习。”

练习什么?

飞鸟司一头雾水。

江户川乱步十分抗拒:“他才没有和你一起殉情!”

太宰治似笑非笑如同挑衅:“说不准呢。”

飞鸟司慢了一拍地理解他们话中的意思。

自己之前居然和太宰治一起找死???开什么玩笑,他活得好好的,干嘛要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