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漫长的等候音结束,电话那头传出了一道熟悉又冷淡的声音。
“喂……”陆思能感到自己的声音很紧绷。
“谁?”对面之人已经微显不耐烦之态了。
“我,我是陆思。”陆思怕他再不自报家门,对方就要马上挂电话了,毕竟他看起来就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对面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接着响起。
“什么事?”
“喻时初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接下。”陆思知道他不能拖泥带水。
对面又是长久的静默,但陆思能听到听筒内传出的微微呼吸声,他猜祝淇肯定在考量他的话的可信度。
“人我送到了,就告诉你一声。”他决定不给祝淇留思考的时间了,要酷一点。讲完这句话后,他相当利索地挂了电话。
司机很识趣,只遵造吩咐把人送到,不多问,不多说,只安静等着。
“刘叔叔,帮我个忙。”
……
等到祝淇赶下楼时,看到的是亮着尾灯远去的车屁股以及歪着脑袋靠在院门口闭着眼睛的喻时初。
他赶忙跑去了喻时初身边,一凑近他,迎面的酒气便扑了过来。祝淇可见地蹙起了眉,他试着叫了两声“时初”,但都没得到回应。
尽管现在祝淇脑中有很多问题,但得先把人带回去再说。没再浪费时间,他把喻时初的一只胳膊绕过了自己肩头,一手托过背,另只手绕过膝弯,使力抱起了喻时初。好在喻时初体重较轻,祝淇抱着他上楼也没有很艰难。
就这样,祝淇一直抱着喻时初上楼进了卧室,把他平稳地放在了床上。喻时初一挨到床便翻了个身侧蜷着,皱着眉“哼哼”了两声,似是极不舒服的样子。
祝淇弯腰把喻时初的身体扳正了,伸手摸着他的脸,很烫。
“时初。”
喻时初现在意识很模糊,但他隐约感到脸上有凉意,贴着很是舒服,他潜意识里便不住地往那块靠。
“时初。”祝淇坐在床边把喻时初的额发捋到了一边,喻时初缠上来抱住了祝淇的手臂,嘴里说着听不清的呓语。
祝淇凝视着喻时初,他脸颊醺红,那点薄红延伸至微微下垂的眼尾,显得很是脆弱,无助,嘴唇微张,呵着热气,一手不安分地扯着衣领,想要挣脱领带的束缚。祝淇抓住了他乱扯的手,帮他挑开了领带,解了领口的扣子。没了束缚后,喻时初显得安分了不少,只不住地往祝淇怀里靠,寻求让他安心的慰藉。祝淇搂过了他,一下下顺着他的背,给予安抚。
等到喻时初情绪稳定下来后,祝淇才开始着手帮他脱去外衣。醉成这样,也不知是喝了多少酒,看他的穿着,白衬衫,西装,八成是公司的应酬,想到这,祝淇也越发心疼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也无暇去想为什么会是陆思把喻时初送来他这里了,他现在只希望喻时初在他这儿能好好安稳地睡一觉。
祝淇动作很利索,帮喻时初把衣服全脱光仅留一条内裤后,便去接了热水回来帮他擦了脸和身体,再帮他换上了他的家居服。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有的只是照顾好喻时初,让他尽可能地舒服些。
祝淇接到陆思电话时正在写作业,听到消息后便立马下去了,现在看着喻时初安静地躺在被子里,呼吸平稳,他才感到脚踏实地的安心,伸手帮他拉了下被子,灭了床头灯。
一直到夜里12点多,祝淇写完作业,才关了书桌台灯,上了床躺在了喻时初身边。喻时初朦胧中也有感觉,他侧身依偎进了祝淇怀里,祝淇顺势搂住了他,倾身亲了口他的额角,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喻时初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揉着难受的头缓缓睁开了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在枕边摸到了响铃的手机,一下关了闹铃。
怔怔地望着头上天花板,思绪是不转的,眼神从迷离到彻底清醒,喻时初才恍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这,这里似乎不是他的卧室,他卧室里绝对没有这样的灯。意识到出问题时,他立马扶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视线发生了颠倒,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这里确实不是他的卧室,但却,好熟悉。直捱过了一阵头疼及起猛了的眩晕感,停滞不动的思维才重新转了起来,这儿,分明就是小淇的卧室,怪不得他觉得熟悉呢。
哎,不对,意识到这儿是小淇卧室后,喻时初头又疼了起来,他怎么会在这儿,昨天明明是跟经理一起出去应酬来着,然后,然后……他努力回想,然后,对,他见到了陆思,陆思把他带上了车……再接下来的,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电话里的等候音在陆思听来无比漫长,“滴,滴……”他在心里默默读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