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排队等着退房时,方云晚接到了许路遥的电话。
他没有给过许路遥他的手机号码,但是他知道许路遥可以有很多办法取得他的联系方式。他犹豫着接通那个陌生的隅城号码,许路遥的声音像是暴雨般,乒乒乓乓地砸了过来:“云晚吗?我是许路遥,江修偷偷跑去宁远了,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吗?你们现在在哪里?”
原来江修是背着许路遥,偷偷跑来宁远的。
方云晚觉得瞒着许路遥对他不公平,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跟许路遥开口,江修确实和他在一起,而且还把他从医院拐到了酒店来。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间里,心急如焚的许路遥把他的沉默当做否认,心急火燎地说下去:“你们没在一起吗?他去医院看完你爸爸后,就自己走了吗?走了多久了?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
听许路遥这样说,方云晚灵敏地觉察到,似乎并不符合常见的捉奸桥段。
他犹豫着问:“怎么了?”
许路遥斟酌了一下,老实交代:“江修前几天开始断断续续地发烧,但他工作太多没法休息,单单昨天,就在公司昏过去了两回。本来今天答应了我去医院的,结果这货趁着我去帮他拿检查报告,就偷偷从医院跑了出去,打他手机他也不接,简直是想气死我!他倒是聪明,知道我会从徐章那里打听到他的去向,刚刚还给我发了消息,让我到了宁远,先去中心医院看看你爸爸。”
许路遥似乎帮开车的人调整了导航,停了片刻,又接着跟方云晚说:“那之后我一直在尝试打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把自己折腾得只剩半条命,我担心出事,就找徐章要了你的手机号来联系你。”
没人知道这是许路遥第几次诅咒江修出事,但方云晚的心随着这句话猛然一沉。
他想起刚刚江修的模样,脸色苍白如鬼魅,离开时脚步虚浮,身形不稳,明明看起来状态很糟。可他在气头上,还是硬着心肠飞快按下电梯的关门键。
自上周南湖项目出事后,江修就四处奔波,整整一周没能回家休息。他才刚刚出院,哪里禁得起这样奔波劳碌。如果江修当真只剩半条命,他用了这半条命奔波到宁远来来跟他纠缠,目的却只是想要找个地方让他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