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晚不知道江修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回过头时已见到他蜷着身子倒伏在床边,微微颤抖,背上的肩胛骨突兀地撑出来,像是一只巨大的蝴蝶停在他的身上,轻轻翕动翅膀。
人还病着,许路遥连捉奸在床这么大的事都能忍着不发作,他怎么就非得在这时候给江修找不痛快?
“你哪里不舒服?”方云晚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还有一点对自己的埋怨,边说着边急急忙忙扶住摇摇欲坠几乎要从床上一头载下去的江修,想让他靠躺回床头,能舒服点。
可江修无声地朝他摆摆手,哑声道:“让许路遥上来。”
是了,许路遥就住在楼下!
方云晚手忙脚乱地翻出手机拨打出去,接听的却是个低沉冷硬的男生,与许路遥往日清亮的声音全然不同。
他没有许路遥的手机号码,是从通话记录里翻了记录回拨过去的。
难道回拨的号码找错了?
“您好,请问您……”
方云晚刚刚客气地开口,就被那头干脆利落地打断:“不买车,不买房,不买保险,再见。”紧接着,听筒里便出来「嘟嘟嘟」的盲音。
这人也太没耐心了!方云晚顾不得上生气,在通话记录里确认一眼,这确实是他今天下午接听的唯一一个来自隅城的电话。
正要再次拨通,却有一只冰冷的手攀上他的手腕,制止住他拨电话的动作。
江修依然伏在床边没有抬头:“你先回去,下楼时顺便去许路遥房间喊他一声。”
因为江修的这一抬手,方云晚才注意到他手背上扎着的针不知什么时候被他自己拔掉了,止血没做仔细,针眼还在往外冒着血珠,糊得手背上触目惊心的一小片。
方云晚握住江修的手,够到床头的棉签,想替他把渗血的针眼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