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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能面临什么?”

“更专业的意见,可能还得请律师来判断。但是我们之前跟法务部的同事探讨过,这份名单里的绝大多数人,有可能被刑拘。”

宋启君久久盯着投影仪投出来的那几个名字,重重叹了口气:“只能这样吗?”

宋启君中年丧妻,晚年丧女,又跟他这个外孙相看两相厌,这些年他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宋铮,常走动的就是这些当年一起做事业的这些老朋友。

他和这些人的感情,江修不能体会,却可以理解。

会议室里只剩宋启君和江修两个人,宋启君没什么要掖着藏着的,叹气声越发多了起来。他曲着手指叩了叩桌面,对江修说:“你接手颂文的第二年,就大刀阔斧地搞制度革新,砍去了一波老人,你记不记得那时外头怎么说我们的?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我宋启君见利忘义过河拆桥。”

这事江修当然记得,那时他年轻气盛,自以为照章办事,支付了足够的辞退赔偿金,合该理直气壮。可大多像当年的颂文那样作风老派的公司,偏要谈法不外乎人情。

尽管他辞退的都是些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的闲人,也支付了优渥的赔偿金,可在别人看来,还是颂文不近人情,驱逐老功臣。

因为这事,江修跟宋启君本来就不甚融洽的关系雪上加霜。两人白天在公司的会议室里吵,晚上回家在餐桌上吵,后来江修索性搬出宋家老宅,住到外面去。

隅城的圈子就那么大,那几年关于颂文的闲话多了去了。

江修对那些议论充耳不闻,在他雷厉风行的风格影响下,颂文集团一改内部人浮于事的作风。而与此同时,江修几番三顾茅庐,从各处挖来不少优秀人才,逐步推倒内部按资排辈的风气,不少重要岗位上都是能者居之。

后来,集团的管理体系进一步完善,运营效率持续提高,加之江之恒当年目光独具,提前布局的各个板块遍地开花,颂文集团大放异彩,那些议论声渐渐便成了夸奖江修青年才俊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