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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盛继续说:“上回江修情况危急,我来不及多问。最近阿吕才跟我说,你去年年底就跟他要过一回t9511,半个月又一口气跟他要了三支,今天又想跟他再拿三支药,你是真没想让江修活!”

电话那头的人软软地喊:“阿盛哥哥,我,我也是一时着急,为了自保……”

“他现在几乎只剩半条命了,还能妨碍到你什么?”程盛气极反笑,“是因为自保给他下毒?还是因为个人恩怨,要赶尽杀绝?你自己心里清楚。”

“阿盛哥哥,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

程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多少年了,每次不愿意满足他的要求,他就用这种可怜无辜地语气来哀求自己,大多时候,他也真的都会心软。

可这回不同,那是许路遥最好的朋友的性命。

程盛不想同电话那头的人多话,只说:“你记住了,别再打阿吕手上那些药的主意,如果往后江修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向公安局举报你。好了,没事就挂了,你好好工作安生过日子,不要再搞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后,程盛无奈地仰靠在皮座椅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想起将近三十年前,破旧老街里那个孩子。那个有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天天被喝醉酒的父亲追着打,又柔软又可怜。

程盛小时候武侠小说看魔怔了,以锄强扶弱作为己任。

在他饿了两天头昏眼花时,邻居家这个被酒鬼父亲追着打的漂亮小弟弟偷偷递给他半罐牛奶,自此,他就成了他决心要保护的第一个人。

护着护着,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可怜兮兮的孩子早已经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