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前,他正因为程盛与宋铮纠缠不清的今时与往日,同他闹别扭,已经有几天跟人调了班,待在医院值班,没有回家。如他预料的一样,程盛自己一个人,总是容易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
屋子里还四处留着程盛独自生活过的真切痕迹。
程盛不拘小节惯了,即使许路遥说过许多次,一些生活里的细节他依然会不小心忽略。
比如桌上那碗鸡蛋面,许路遥教过他要用餐桌罩罩上的,否则这样光溜溜的摆在那里,不遮不挡的,有虫子爬进去都没人知道。
但这回,许路遥宽宏大量没有跟他计较。
忘了就忘了吧,下次提醒他注意。难道还真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不吃他做的面吗?
可那碗面已经馊了,面条干硬,味道发酸,那枚没有熟透的煎鸡蛋的边沿长出绒绒的霉菌。
空荡荡的房间里,许路遥抱着那碗馊掉的鸡蛋面,终于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他以后再也不想吃鸡蛋面了。
不,不对。
只要程盛能醒过来,他可以一辈子都只吃程盛给他做的鸡蛋面。
江修与方云晚没能进到icu病房里去,只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程盛。江修握着方云晚的手,方云晚站在icu病房外远远地看见程盛陷在病床上,几乎不见呼吸起伏的身影时,江修觉察到自己掌中的那只手抖了抖。
他在害怕啊。
江修不禁杞人忧天地开始心疼。
终有一日,他和方云晚也会隔着这道玻璃窗相见,他抱不到方云晚,亲不到方云晚,也安慰不到方云晚,那时的方云晚,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