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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极快,可孟忱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便听见方云晚凄厉的喊声。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江修脱离白铭的桎梏后,无力地侧倒在地上,已经无法回应方云晚。

孟忱看了一眼还在试图挣脱开的白铭,心一横,咬牙道:“白老师,对不起。”一记手刀劈在白铭后颈,将人放倒在地后,迅速去解开捆着方云晚手脚的绳子。

方云晚手脚并用爬到江修身边时,江修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里的光微微涣散,勉强聚到一起,盯着方云晚看过几秒,目光又渐渐暗淡,如此反复,恋恋难舍。

“你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方云晚打横抱起江修,小心翼翼地将他送上车的副驾驶座,自己迅速钻进驾驶座,启动车子,又快又稳地朝医院驶去。

夜色深了,道路畅通无阻,两侧的路灯飞速后退,连成一线。

方云晚边开车边拨通刘主任和许路遥的手机,告诉他们江修的伤势,让他们提前做好一切急救准备。

江修一直靠在副驾驶座里,目光温和而留恋地看着方云晚。

等到他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回车上的手机支架上,江修才低声说:“以后,开车,少打电话,不安全。”

“好。”方云晚声音哽咽,“都听你的。你别睡。”

“嗯。”江修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轻得仿佛叹息,“过完年,你是不是,二十九了?”

“二十九怎么了?你自己说过,我九十六岁的时候,你还会跟我在一起的!”

随口一句哄人的话,怎么就被他记在心上,三不五时地就拿出来吓唬人呢?江修灰白的唇向上扯了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我们今天点了多少件烟花?”

深夜的马路上空空荡荡,方云晚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速度飞快,却依然行驶得极稳。

他害怕极了江修撑不到医院,分出心思同他说话:“二十多吧,我记不大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