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哲顿了顿，这才说道：“我昨晚一直在整理文件。”

“所以，你没睡？”周牧屿立刻精神了，挑眉瞪着叶文哲

“你怎么能不睡了呢！你待会要跟人谈生意，需要高度用脑，没有休息好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状态！”周牧屿的音调高了几分，义正言辞道：“熬夜是很严重的问题，你不要不当回事，而且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身体很有可能会吃不消的。”

叶文哲被这番话砸了个劈头盖脸，眨了眨眼，人都蒙了。

他好久没被人这么教训过了，而且教训他的人比他足足小了一轮……感觉真挺新鲜的。

叶文哲哭笑不得，倒也不生气，还应景地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想熬夜，只是文件必须提前整理出来。”

周牧屿刚才头脑冲动，才说出了那一番话，此时冷静下来，尴尬得恨不得跳车，但当着众人的面，他还要强撑着，脸色严肃地说道：“那你现在整理完了吗？”

叶文哲点点头。

“那，那你还不休息……”周牧屿语气霸道，但微微颤抖的尾音显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叶文哲太阳穴处的血管已经在突突跳了，这是头痛的预兆，确实应该休息一会了。

“那我……把文件拿走了？”

周牧屿试探地伸出手，抬眼看着叶文哲，神情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叶文哲只要露出一丝反对，他就立刻收回手。

叶文哲早就将周牧屿色厉内荏的样子收于眼底，忍着笑意，很配合地让周牧屿拿走了文件夹。

他看着柔软的白毛在眼前晃呀晃呀，很快酝酿了睡意。

他换了个姿势，倚在车背上，闭上了双眼。

周牧屿以为叶文哲睡着了，刚动作很轻地往外挪挪位置，就听见叶文哲问道：“你为什么染发？”

周牧屿愣了愣，才别别扭扭地开口，“高考后，我觉得终于解放了，必须做件事庆祝，就去染了头发。”

说起中二黑历史，周牧屿羞耻极了，用手抵着额头，不想见人。

恍惚间，他听到了轻笑声，还有浸满睡意，变得有些软糯的温柔男声：

“嗯，很好看。”

周牧屿脑海里的弦瞬间绷紧了，他大脑空白地坐了很久，这才偷偷去看叶文哲。

叶文哲已经睡着了，柔软的黑发搭在眼前，睡颜安静。

周牧屿怕吵醒他，收回目光，像个木头人一样坐着。

车里没有镜子，就很烦。

他只能把手机放在腿上，偷偷打开照相机，以别扭的角度，看自己的头发。

……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他也觉挺好看的。

周牧屿反复欣赏了好久，都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看到相机里上扬的嘴角时，这才回过神来。

他掩饰地摸了摸脸，动作自然地收起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本来打算睡一觉，但现在毫无睡意，无比精神，索性就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等到了度假村，叶文哲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