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与谁比。”贺飞云顿了一下,没有追究谢潜越界和打搅他沐浴,也没在细究那截住的话题到底什么意思,只道,“我贺家历来没有矮小之人,母族又有塞上异族的血统。兄弟之中,便是小时不如,成年后也大多高于寻常。兼之我自小常饮牛乳、羊乳,每顿皆以荤食为主,自然就会变得高壮。”

谢潜:“……牛乳?羊乳?好喝吗?以后若有机会,孤也想尝一尝。”

没喝过?怎么可能?

贺飞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道:“听闻宫苑养着不少牛羊鹿,难道不取乳汁饮用吗?”

“孤不知……或许有吧。只是没有孤的份罢了。”谢潜并不想继续讨论下去,轻咳一声,道,“贺将军,你澡豆可有多余?能否匀给孤一些?”

没有谢潜的份?贺飞云更加莫名其妙了,堂堂一国郡王,怎会连自家宫苑里的牛乳、羊乳也喝不到,便忍不住反问:“你来沐浴,怎么空着手来?还敢狡辩不是来偷窥?”

谢潜无可奈何,只好说了实话:“贺将军来时的路上,可遇到了陈校尉?怎地不问一句,校尉沐浴后为何不收拾?”

“……”

不用再多做解释,贺飞云便意识到,错怪了。

陈莽这校尉,乃是他手下的一员猛将,杀敌冲锋勇猛无匹,可若在平时,其他诸多方面,实在有些一言难尽。譬如说,不知进退啦,爱抢攻啦,邋遢极不讲究什么的。

倘若陈莽最先来此沐浴,那小池子间中,必然不可能整洁,甚至于,脏污到叫谢潜看不下去,落不下脚,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可是……堂堂郡王,天子唯一的皇弟,没尝过牛乳也就罢了,会做洒扫之事,还在片刻之内,将狼藉清理到干净利索,这难道不足以令人震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