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星扮演的司澜从门外进来,曾经明艳如花的服饰也变成了暗色,连妆容都变了,她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慢慢走过去。
陆寄星弯下身,注视着眼前的人,轻轻伸手过去,手指刚碰触到她,司马琇感受到有手伸过来,整个人连忙向后退去,颤声问:“你到底是谁?”
被绑来的司马琇,并不知道绑她的人是司澜。
陆寄星蹲下身,双手虚扶在空中,眼中满是欣喜和心疼,但此刻的她却落了两滴泪。是一种处在绝望之中,却只剩下最后一点希望的悲伤。导演很会抓细节,这一幕的司澜,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小容了,她失去一切,做尽所有坏事,都是为了眼前的人,为了心里那一丝可悲的爱与执念,这样的小容,让人心疼。
陆寄星声音微哑,喊她:“公主,我是小容,我是小容啊……”
司马琇听出她的声音,身体不由地缩瑟了下。司马琇是知道,一切都是小容做的,是小容害了司慕,所以这个时候的司马琇,对曾经的挚友是恐惧的。
“小容,小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洛烟蒙着眼睛看不见,整个人带着一种破败的凄美,颤声质问她。
陆寄星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后退,固执地逐渐癫狂笑道:“为什么?呵,我一切的遭遇都是拜她所赐,如果没有她,小容不是今天的小容,公主说是为什么?!”
司马琇努力挣扎着,在司澜面前,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帝姬,她努力维持着她的尊严,挣扎说:“你放开我!”
可陆寄星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慢慢贴近洛烟的唇瓣。剧本这里并没有要求吻戏,所以陆寄星也并未碰到洛烟,只是无限贴近,可这样太过近的距离,彼此还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又因为洛烟这里被蒙上了眼睛,看不见,所以所有的距离和分寸都由陆寄星掌控的。因为是重头戏,眼神稍微有一点不对味,导演就会要求重来。
“卡——”导演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声,“司澜的衣服需要重新整理下,再来一条。”
洛烟伸手扯下眼上的布条,黑暗里太久一时见到光有些不适应,她皱了皱眉,抬眼就瞥眼不远处休息棚下坐着的乔露,她此刻正看着这里,洛烟抬眼与她对视,乔露也这么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这么一直对视着,有种奇怪的感觉。
洛烟垂了下眼梢,假意无意间与她视线相撞,有化妆师过来替她补妆,她闭着眼睛,半分钟后,再睁眼,却发现休息棚的人已经不见了。
片场外的渡桥上,此刻这边没什么人,乔露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
脑子里不断浮现着刚刚那个画面,陆寄星慢慢靠近洛烟,唇瓣相近的画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那一幕,她会下意识地不舒服。
演戏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拍吻戏是演员基本的素养,只不过就是工作。
可不知怎么,那张她碰过的唇瓣,忽然不想让别人再碰了。
她甚至觉得,洛烟肚子里的孩子,拥有她一半的血缘,就代表着这个人的一半,也应该是属于她的。
带着自己一半血液的那个小宝宝,此刻正平安地长在洛烟的肚子里,十月怀胎,那一半血液会慢慢成长,然后撑起洛烟的肚皮,完完全全地占据着她的身体……
这样的感觉太过奇妙,她说不出到底应该怎样形容。
这种修罗场的戏码,电影里不常见,也就是这些偶像剧里会惯用,她从前只觉得幼稚,却没曾想,此刻的自己,和剧中的司慕,竟有了相同的感受。
乔露看着远处碧波湖水,思绪慢慢涣散,她垂下双眸,轻勾起唇角,自嘲地一笑,或许是她入戏太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