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郅玙不是要戏耍折辱他吗?那他就装作不知情,先……小小地戏耍一下郅玙好了!
如果等下郅玙生气,他可以卖蠢卖乖搪塞过去,如果郅玙不生气,他也可以借着这事扳回一局。
打定主意,何以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了一句不怕,然后带上木梳主动来找秦华争。之后,那个说着不怕的人躲在柱子后半个时辰没敢上前,一直在暗戳戳地观察秦华争。
直至此刻,何以致还没发现他想要做的事已经偏离了初衷。
长年与郅玙作对的习惯让他在想到郅玙时,脑袋里的思绪已经从如何让自己出丑,让郅玙满意收手,变成了继续与郅玙斗下去。
因此,当那把奢华到土气的金木梳躺在秦华争的脚下时,何以致的心紧张地快速跳了几下。
望着脚下的木梳,秦华争起初没有说话,他像是并不情愿,白净消瘦的面容被黑色的碎发遮挡,竟有些缥缈空灵的易碎感。
这副样子在何以致看来与郅玙像得要命。而何以致看了半天,看出了秦华争有些不耐烦,心里立刻想起了书中描写反派被开肠破肚的情节,瞬时不想戏耍郅玙,转过身就要退回房中。
就在这时,他的衣领却被一根细长的手指勾住。
那根手指将准备逃走的他定在了原地。
紧接着,何以致神情恍惚地坐在梳妆镜前,不可思议地看着落在镜中的另一个身影,很难相信对方竟然还真的要给他梳头。
可不巧的是,这时有个下人走了过来,隔着门与何以致说自己是来送水的。
何以致每日清晨都会泡澡。
下人掐着他醒来的时间,把烧好的水用存水珠送了过来。
何以致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坐等秦华争去取水。可他等了半天,镜子里的人始终没有动作。
门外的下人也是十分地茫然。
但房内的何以致没有发话,下人也不敢离去,就苦着一张脸等着里面的人传唤自己。
何以致等了又等,依旧没有等到秦华争动。
这时,他也顾不得什么好与不好,直接扭头看向秦华争,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对方:“你难不成在等我去取水?我们两个谁是下人,谁是主人,你心里没有底是吗?”
秦华争顿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转身开门取水。
何以致是个很讲究吃穿用度的人。
自幼被娇宠长大的人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都要最好的。
就拿洗漱用的水来说。
他除了寒池水不用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