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百年来,陆怀海始终仰慕者众,因而带着他名头的所谓物件太多,多是古玩商为了卖价捏造的噱头罢了。

不过谢苗儿虽不觉得那镯子是真的,也感念着兄长对她遥遥的记挂,她寻出那枚玉镯,握在了掌心。

谢夫人在旁嗔道:“这孩子也真是的,哪有给妹妹及笄礼送陪葬品的?也不担心不吉利。”

谢太傅不赞同:“夫人这话,我就不能苟同了。这陆怀海虽是前朝人,却也赤胆忠心,如果这物件当真是他的,反倒是有英灵庇佑,何来不吉?”

“是是是,我可说不过你,罢了罢了,苗儿喜欢就好。”

瞧着爹娘斗嘴,谢苗儿不知为何,忽觉得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真好。

一家人复又闲话了一会儿,最后是谢夫人下的逐客令。

“时候不早了,星牖,好生送……送小姐回去休息。”

星牖应声,谢苗儿站起身,向爹娘深深拜了一拜,她说:“女儿别过,爹娘务必要珍重自身。”

拜别之后,她不敢再回头看他们的表情,紧握着星牖的手腕迈出了厅堂。

身后,谢夫人仍旧在碎碎地叮嘱着:“路上黑,掌灯要小心,别走西边,那里铺的是鹅卵石,有积水滑得很……”

说到最后,谢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星河高悬,皓月当空,谢苗儿听着母亲渐远的叮咛,不甚优雅地抬手抹掉了眼角的泪。

她知道这是自己和他们的最后一顿家宴,他们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