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苗儿便先坐在了地铺上。
小院虽简陋,多余的床褥还是能凑出来的。
打地铺的体验对于谢苗儿来说很是新鲜,她张开手,用自己的一拃去比褥子的厚度。
褥子还算厚实,她安下心来,天气还算热,这样睡一晚也不至于着凉。
属于陆怀海的脚步声来了,他还在长个儿的年纪,身形不算宽阔,但是月光将他的影子投下,还是足以将缩在地铺上的谢苗儿全部笼罩。
谢苗儿抬头,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有些忐忑。
他是哪里不开心吗?
谢苗儿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尚不足一日,她唯一熟悉的陆怀海——单方面被她熟悉的陆怀海,具体是个什么性子,她也还不甚明了。
陆怀海指了指旁边的床,说道:“上去。我睡下面。”
谢苗儿并不是自讨苦吃的人,之所以主动选择了地铺,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算是这小院的主人。
那陆怀海就是客人了。
她虽然没有交过手帕交,也没有相熟的小姐妹来她家做客,但是待客的礼数她还是晓得的。
怎么能让客人睡在地上!
谢苗儿有些不明所以,她扬起脑袋,掷地有声地说:“没事的,我很结实的。”
她现在可不会像前世那般弱柳扶风、一步三喘了,刚刚还和丫鬟一起抬了被子呢。
若不是她的眼神太诚恳,陆怀海几乎要疑心自己幻听了。
结实?结?实?
陆怀海垂眸,看见了她露在裙摆外的脚踝。
细得和苕帚杆子一样,只怕腿都没他膀子宽,结哪门子实!
他不知,谢苗儿说得确实是心里话,毕竟她自己才及笄就病死了,能活过十五的都算比她健康。
陆怀海收回了目光,说道:“上去睡。你若病了,才是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