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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门内外,鸦雀无声。
并非无人,相反的,围观者众,可连黄口小儿都不敢发出啼哭。
人群中似乎有稚子在低声向爷娘发问:“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之前是他救了我们,带我们打跑坏蛋……”
稚子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家人捂住了嘴。
被持刀兵士团团围住的囚车,缓缓穿过城门。
陆怀海年少成名,以一当百,是以哪怕被穿了琵琶骨他们也不放心,怕他生出翅膀逃出去,要安排如此多的人看守。
事实上,伤口正在溃烂,骨头被贯穿的疼痛也分毫未减,这场酷刑无异于漫长的凌迟,陆怀海连抬手的力气都不再有。
这么多人全副武装,只为看住一个连刀都拿不起来的人,如何不好笑。
离开陪都后没多久,陆怀海因伤口受风,发了高热,几日下来便消瘦到可怕,小山一般的身躯迅速垮了下来。
看守的兵卒都不忍多看他一眼。
而陆怀海的意识却并没有变得昏沉。
——如果受了伤就昏头,那他早死在战场上了。
陆怀海始终很清醒,一路盯着走过的城镇,对比着脑内邕朝的舆图,算着自己还需要活多久。
皇帝明摆着是要出气,他若死得快,皇帝就要把这口气出在陆家其他人身上了。
遣丁彦来告知他,便是这个原因。
所以,他不能死得太早。
而刀光剑影里游走留下的警觉仍在,陆怀海盘算之余,敏锐地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住了。
从出金川门起,似乎就一直有人在默默看着他。
征战多年,陆怀海无比信赖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