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海却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叫住了她:“等等。”
谢苗儿乖巧地顿住了脚,一脸茫然地扭头看他。
她和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知自己昨晚干了什么,陆怀海瞧着她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吗?”
谢苗儿下意识想摇头,但是脑袋上的发髻不牢靠,便改成了摆手。
随即又灵光一闪,她想到了应该怎么回答:“是因为陆公子想想效仿祖逖,闻鸡起舞?”
鸡?
陆怀海心道,他被她一嗓子喊醒的时候,别说鸡没起了,街上的狗可能都还没睡呢!
他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还没张口,却又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少女,炽热得不加掩饰的目光。
她说起话来清凌凌的,就像开春时河面的冰层时化开的声音,“和陆公子比起来,我简直是要无地自容了。”
谢苗儿哪知道陆怀海是被她说梦话喊醒之后难再成眠,索性早些起来练武。
她是真情实感地这么想。
他可太勤勉了,这么早就起来练武,难怪日后会成为大将军!
不过,真话有时候听起来反而很像阴阳怪气,陆怀海瞬间就挑起了眉,可是看谢苗儿脸上的真挚都快满溢出来了,他还是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说梦话的人和醉鬼没有区别,一觉醒来就忘光光了。说梦话的人往往不会承认自己说梦话,就像醉鬼不会记得自己发酒疯一样。
醉鬼尚且是自己贪杯闯祸,待他醒来还是可以好好刁难刁难的,但说梦话么……
他还能怎样,揪着她揍一顿吗?
陆怀海叹了一口气,不无怜悯地扫了谢苗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