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然地抬手掸了掸护肩。
“进去吧。”他说。
谢苗儿恍然回神,点点头。
刚刚……她就像着了魔一样,目光游移的时候,不自觉就定格在了他左侧肩下。
陆怀海现在还没有受伤,没有被施以酷刑,可是谢苗儿还是忍不住回想起梦里的场景。
他的肩胛被冰冷的锁链贯穿,流了好多好多血。
他那时该多痛啊。
谢苗儿心口隐隐的疼,她吸了吸鼻子,悄悄吐出了一口郁结之气。
陆怀海的身量还没有长成,但也足足比谢苗儿要高一头多,他没有低头,看不见她脸上纠结的表情。
今儿这院子总算收拾得像点样子了,薜荔的藤蔓被牵到墙上;地上不平整的土坷垃清理得干干净净,不再会绊走路的人一个大跟头;一张古旧的小饭桌支在四方的天空下,旁边就是花坛,里头那颗山茶被修剪得好看了很多。
谢苗儿很骄傲,这可是她们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果,于是她大大方方地道:“陆公子,是不是宽敞多了?以后你施展身手也更方便了。”
陆怀海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昨天随手掰来用过、最后随手插在花坛泥巴里的木棍,都被她好好的摆在了墙角。
陆怀海心里涌现出一股很莫名的感受。
他分不清心里的波动是因为什么,干脆把谢苗儿的所作所为,归结到另一个奇怪的方向。
——毕竟如今她是他的妾,家中又不顺,当然要讨好他这个丈夫,以期过得好些。
陆怀海便说道:“我说过,你不必惶恐,既留了你,陆家不会出尔反尔。日后你家中若有合适的安排,我也可以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