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海草草吃完,饭后稍歇,独自远眺了会儿月亮,便收拾起心思,开始练剑。

宽肩窄腰,行止有度,一点绣花纹路都没有的短打劲装比昨日的飘逸常服更适合他。

夜色笼罩下,他的动作依旧敏捷,今晚他手上拿着的是真正的剑,而不是头都没削尖的木棍,侧挑、正挥,简单的招式间杀意沸腾,让悄悄围观的谢苗儿不由缩了缩脑袋。

好吓人,这要是被他捅了一剑,只怕是要被戳个对穿。

她应该感到害怕的,却挪不开眼睛,视线一直在跟随着他。

史书上写,陆将军惯用的是一手左手刀,谢苗儿原本猜测他和寻常人不同,是左撇子,可是两天相处下来,她发现陆怀海无论是拿筷子还是拿剑,用的都是右手无疑。

那他后来怎么改用左手刀了?谢苗儿想不明白。

陆怀海知道她在看他,但他没有心思顾及,全神贯注在剑尖那一点寒茫上。初夏凉飕飕的晚上,他出了一身淋漓的大汗。

待陆怀海终于畅快地收剑入鞘,月窗端着热水和巾帕,绷着脚尖走到了他面前。

她说:“小少爷,您先擦把脸。”

姨娘提前吩咐她烧好热水端来的。

陆怀海拿起巾帕,胡乱揉了一把,不经意地往卧房的窗口瞄了一眼——

只瞧见了一抹侧影。

她正在镜前梳头。

陆怀海把巾帕丢回盆里,盥洗去了。

待他走回房里,谢苗儿仍旧拿着梳子,把弄着自己的一头乌发。

听见他进来,谢苗儿转过身笑笑,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