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人间疾苦的谢苗儿没有想太多。

弟弟病了,多送些钱是应当的,不过她手中不宽裕,那五两银本就只留了一点给自己。

可是再等半个月,会不会耽误弟弟的病情?

没人比谢苗儿更懂生病的苦楚,她不忍心,最后硬想了一个法子。

是夜,天黑漆漆的,星星和月亮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和之前一样,陆怀海踏着夜色来了。

这段时日,他和家中关系缓和不少,苏氏还暗示他,他爹最近脾气下来了,回自己的屋子住吧。

陆怀海表面敷衍着,到了晚上,还是不自觉地往这巴掌大的小院走。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总不能是她这儿的地铺睡得舒服吧。

陆怀海只好把一切归结为,在东厢和他爹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多了,他们父子俩难免又要吵闹。

躲个清净,他想。

事实上,谢苗儿这里确实清净,她的小院本就是另辟的,哪儿都不沾。

夜里,他练刀、舞剑、间或打一组拳;而谢苗儿就坐在楹窗前,那里摆了张四个腿都齐全的小桌子,她有时打络子,有时写写画画,忙得累了,她就会悄悄抬眼看他。

明明两人之间什么也没说,彼此之间安静的气氛却让人觉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陆怀海不喜欢人潮汹涌的地方,他喜欢……这样宁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