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几乎是用诘问的口气说出来的。
十七岁的陆怀海陷入了沉默。
是啊,错了又如何?
眼见他的神情愈发深邃,才鼓起勇气慷慨陈词了一番的谢苗儿气又泄了,她搓了搓衣角,道:“我的话,你听听就好啦,不是非要转述给你的朋友。”
见她这么说,陆怀海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会她压根没想到那个朋友就是他吧?
对于她清奇的思路,有前车之鉴的陆怀海十分不信任,干脆道:“如果我说,没有什么朋友,是我自己想要问呢?”
谢苗儿非常配合地“啊”了一声,旋即装傻充愣:“什么?小少爷,你要去投军吗?”
好吧,倒也没有那么傻,陆怀海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虎口,这是他思考时惯常用的动作。
谢苗儿瞧见了,她试探性地问:“你打算同家中说吗?”
陆怀海也不说话,就闲闲瞥她一眼。
谢苗儿心道,她就多余问这句。
陆怀海却道:“祖母那边,我不会叫她担惊受怕。”
谢苗儿懂了,这件事情他会告诉陆老夫人,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可他认识她并不久,居然也会告诉她,谢苗儿有些不解:“你……不担心我去告状吗?”
这话倒叫陆怀海沉思良久。
说起来,她虽是他的妾室,可后院的事情其实都归苏氏管,他不可能把她拴在身上。她去通风报信,反倒是一件挺合理的事情。
但他却没来由地很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