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忍不住往那扇长格窗里窥视,每每又都正巧能撞见她春水般漾漾的目光。
是夜,两人各自歇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帘,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都知道谁都还没睡,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后半夜,谢苗儿也没睡着,说不上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她听地铺上的他呼吸渐次平稳下来,忖他已经睡了,动作极轻地撩起帐帘一角,悄悄看他。
浓郁夜色中,他英挺的眉和浓密的眼睫看不真切,仿佛水墨画被洇开的一角。
谢苗儿放下帐帘,钻回自己的枕榻,终于合上了眼。
也许是白天里经历的事情太多,谢苗儿很累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不知想起了什么,谢苗儿陡然坐起,极快地拢好衣衫,打起帐帘就要下床。
地铺上没有人,也没有残存的温热。
她趿着寝鞋,直接推开门,奔到了院中。
空无一人,架子上的剑也不在。
和每一个他离开后的早晨都没有区别,可是谢苗儿望着,却觉得心里酸酸的。
他竟已经走了。
走时……都没有再和她道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