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怀海说:“何况非天人两隔,总有闲暇可见的时候。”
只是艰难些。
“什么天人两隔!”谢苗儿一听就急了:“浑说什么?”
陆怀海轻笑,“放心,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每回提到自己的生死,他总是这样满不在乎,谢苗儿恼得要踩他,“你若……才轮不到我当寡妇呢。”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凶凶他,陆怀海等她酝酿半天,结果只听见她说:“若真有那天,我、我是不会给你供饭的,你……你等着饿肚子吧。”
原本愁云惨淡的气氛霎时间烟消云散。
陆怀海极少笑得如此肆意,他单手支着眉骨,有一下没一下地屈指摩挲着自己的眉心:“为了不吃上你那碗饭,我也得全须全尾地活着。”
谢苗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是在笑她手艺不好,她立马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站起来。
她卷着袖子,道:“今晚不许传饭,我来。”
有即将到来的苦涩相比,眼前这一点甜头更甜了。
笑意满盈在陆怀海朗月清风般的眼眉,他整个人竟是前所未有地松弛了下来。
他说:“那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
这顿晚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了。
风吹得正紧,陆怀海如他意料之中那般收到了命他三日后率部前往温港的军令。
谢苗儿想干脆待到送他起行,没成想,陆怀海却做出了她意料之外的反应。
“总是叫你送我,也让我送送你罢。”
春风拂过,情丝绵长。谢苗儿无法不为他动容,她张了张唇,道:“好。”
分别始终在每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上演着。
她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连缀的珠帘也识相地缓缓落下,阻隔开他们彼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