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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去干什么了?”

没想到,两人这大半月来为数不多的正经谈话竟是如此。

“我……同王大婶去河边洗了衣服……你做甚?”他的目光不复过往柔和,反而像是溢满了冬日的坚冰,宋姝月瞧着这目光,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我不准,以后不准再干这些事情。”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语气强硬。

“为何?”宋姝月有些吃痛,瞪了一眼面前人,发觉他黑了许多,肤色不似从前那般素白,身上的清冷气息消失殆尽。

若说从前的黎砚池是那茂林修竹的谦谦君子,现下的他就像那染了世俗之欲的堕仙。

“有我在,用不着你操心这些事情,你只管每日在家中等着我便可。”黎砚池冷冷地回了一句,但语气到后边却舒缓了下来。

但这听在宋姝月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颗崩进油锅的火星子,轰的一声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花,这段时日积攒压抑在心口的那些莫名情绪如同火烧燎原般在全身蔓延开。

“你凭什么管束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想去便去了,黎砚池,你是不是觉得我得事事都听你的,你从前是我的太傅没错,但我不是木偶,我不会任凭你摆布,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心仪我,但你凭什么不过问我的意思就将我强行带到这里,燕凉结盟换取两国和平,这是举国皆大欢喜的事情,你强行带走我,置燕国边疆的战士还有燕国的百姓于何地,你不是燕京城里世家子弟楷模吗,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在我的眼里是有多么自私和卑鄙……”

“燕燕,我……”每一字每一句像石子一般砸在了他的脸上,黎砚池浑身一颤,感觉自己极力想隐藏的那些东西被完完全全曝于阳光下,刺目的强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浑身上下也似乎被烈焰灼烤一般发烫。但他的双脚仿佛被铅灌注,无法挪动半分,因此他避无可避。

他的确自私,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