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道:“还能怎么办,惩治了奶娘丫鬟罢了。对外只说是你弟弟是噎奶窒息死的,还说脖子上的痕迹是你弟弟自己挠出来的,叫我怎么信!”
再有一点,偏巧印证了她的猜测。
蓝氏说:“你弟弟头七,我托你外祖母找人,给你弟弟做法事。那道士能掐会算,拿了雪昭跟你弟弟的的生辰八字一看,就说雪昭的八字不详,命中克亲,先克死生母,再克死你弟弟,都是命中注定的。”
乌婉莹倒没这么信任道士掐算之事,委婉道:“……这些也不能尽信。”
蓝氏道:“我自然也不尽信,可那道士见都没见过你弟弟和雪昭,也不知我们家里的事,却样样说对了。由不得人不信。若非说不是她克死的,岂不恰恰说明,你弟弟是雪昭亲手害死的!”
乌婉莹没吱声。
蓝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可能才想起旧事,神思紊乱,抓着空气胡乱喊道:“启哥儿……启哥儿……”
乌婉莹在蓝氏身边安慰道:“娘,我在,我在。”
蓝氏却狠狠推开了乌婉莹。
乌婉莹一没留心,摔在了地上,折了手腕,疼得叫了一声。
蓝氏一睁眼,看到是乌婉莹,眼神清明起来,连忙问道:“婉莹,你怎么了?”
乌婉莹扶着床沿起来,笑着给她盖被子,说:“娘,我没事。您睡吧!”
蓝氏点着头,淡淡笑了笑,疲倦地闭上眼,说:“好孩子,你也累了,快去歇吧……别管我了。”
乌婉莹服侍蓝氏入了睡,关上门退出去。
碧叶跟在后面小声说:“奶奶,下午还有一场法事,您也去歇歇吧!”
乌婉莹摇了摇头,在灵空寺里随意走了走。
难怪她被乌家接回来养的时候,听左邻右舍有人说,乌雪昭生来不详,克死了两个至亲,原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老夫人治家尚算严明,碎嘴的奴婢早早打发了出去,年久日长,谁还会一直重提旧事?
乌家自有护犊子的态度端出来,外头人不知内情,也不好浑说。
也难为老夫人费心,把事情圆的这般妥帖,呛死的跟掐死的,死法也差不离吧……
只可怜她母亲,因那事彻底毁神伤身,再没孩子,余生一眼望的到底,便只有青灯古佛了。
乌婉莹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听着大殿外面嘈杂的法器声音,闪过一丝阴暗的想法,若无乌雪昭害死她弟弟,她又怎么会被乌家收养,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呢?
“呸呸呸!”
乌婉莹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想法太狠毒了,怎么都不该想着拿人命去换自己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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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光寺。
薛芷语素颜素服地过来祈福。
太妃她们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