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雪昭愣了一下,又仔细回想了那些上乌家提亲的人家,却并未从里面搜寻到“朱”姓人家。
而且以朱清玥的家世,乌家高攀不上才是。
“姑娘一点儿也不知道?”
朱清玥反而觉得意外。
乌雪昭摇了摇头。
朱清玥拉起乌雪昭的胳膊,眉眼含笑:“既做不成姑嫂,如今成了姐妹也很好——近乎套完了,她们央我过来喊你出去下棋。姑娘陪我一起去吧,不然该说我办事不力了。”
原是为了叫她一起去玩儿?
乌雪昭失笑。
差点还以为朱清玥说的是认真的。
乌雪昭被拉着过去下棋。
刚好那边下完一局,手谈的两位让出了位置,其中一个说:“既有朱姑娘在,我也就不班门弄斧了。”
又有人问:“乌姑娘会下棋吗?”
汪骊瑛顿时看向乌雪昭。
不等乌雪昭回答,有人说:“她会,我见她在永宁侯府下过。”
朱清玥瞧着乌雪昭,问道:“我和乌姑娘手谈一局?”
乌雪昭点了点头。
眼看着是高手过招的架势,众人纷纷让开位置,请两人入座。
朱清玥大大方方地说:“乌姑娘先手。”
乌雪昭恭敬不如从命了。
汪骊瑛原不怎么会下棋,这会儿也凑在旁边,静静地等待棋局结果。
不为别的,她就是想知道,乌雪昭能不能下赢朱清玥。
如果乌雪昭连朱清玥都能下赢,棋艺便在薛芷语之上。
那么薛芷语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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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素菜,清炒熟了,再加一碗米饭。”
这就是乌雪昭中午吃的斋饭。
郑喜打听了来,告诉了桓崇郁,还心疼地说:“乌姑娘年纪还小,正长身子,吃这些真是委屈她了。”
桓崇郁淡声吩咐说:“让寺里另做一份菜送来。”
这是要给乌姑娘开小灶呢。
郑喜问道:“皇上,可要做荤菜?”
桓崇郁凉凉地扫了郑喜一眼。
郑喜连忙道:“奴婢明白。”
这厢郑喜才吩咐下去,小沙弥过来收拾桓崇郁的碗筷。
住持很快也用了斋饭过来了,行了礼,淡笑问道:“皇上,可要在阜光寺里逛一逛?”
桓崇郁对寺庙没什么兴趣。
他从来不信神佛。
他只信自己,和掌握在自己手中都权柄,这才是令神佛都折腰之物。
郑喜上前来问:“寺里可有什么有趣的景观?寻常的就不要说了,皇上都见过。”
住持想了想,道:“……有一棵千年古树,倒还有些看头。不过它的好,贫僧一张嘴也说不出来,要亲眼见了才知道。”
郑喜笑着劝道:“皇上,来都来了,不如去瞧瞧?”
“去看看。”
桓崇郁抬步先走,后面的宫人和僧人方敢动脚。
住持在桓崇郁身边引路。
但始终迟帝王半步,不敢有半分逾越。
到了阜光寺大雄宝殿门外。
庭前一棵巨大的参天古树,绿荫如盖,上面飘满了红色绸带,像一条条空游无所依的红锦鲤。
大业子民们的种种宏愿,全都承载在这一棵千年古树上。
仿若燃了一炷永不熄灭的人间香火。
景象十分壮观。
有点儿意思。
郑喜走到树下,踮起脚尖拽了一条红绸条一看,金漆褪色严重,勉强地念道:“庚寅年,武昌府人,安呈喻与妻丁梨……祈愿百年好合。”
现在是壬寅年。
郑喜笑道:“都已经过去十二年,不知这对夫妻现在感情如何了。”
见桓崇郁似乎不排斥,又捡了几条念。
“丙戌年,南阳府人,求与夫……”
“壬寅年,京城人,求与妻……”
桓崇郁听了半天,蹙眉道:“怎么都是求姻缘的?”
住持双手合十回话:“原本也有人求安康、求父母长命百岁。有一年打仗,男丁们……来了许多女眷,替丈夫、未婚夫婿求平安,到如今,渐渐就变成了求姻缘的树。”
桓崇郁淡淡地应了一声。
郑喜问道:“住持觉得灵吗?”
住持笑道:“灵或不灵,此树都已寄托了情思。”
郑喜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在理,也合乎规矩。
赏完古树,住持瞧了帝王一眼,心下了然。
看来帝王对男女姻缘之事,并不十分有兴致。
宝殿里面还有一尊石佛,倒也值得一看。
住持正想请帝王移步。
却听帝王说:“拿条红绸来。”
住持微愣。
帝王并无后宫,要红绸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