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闲得很突然。
是闲的很突然。
内阁里几个老狐狸一个两个接连称病。
桓崇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他没耐心陪他们折腾,干脆晾他们几天。
连太妃宫里的茶都没过去喝,便出宫来寻她了。
朝堂上的事,说起来没头没尾,他便不同乌雪昭说了。
顺势拿起刻刀,说:“朕教你。”
乌雪昭:“好。”
也不是正经教,就是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一下,怎么用力。
桓崇郁一面教她,一面接着刚才的话说:“早晨临时才得空出来,没来得及差人告诉你。”
遇到乌雪昭时,他也才刚到王府。
本想先到王府等她,没成想她会过来。还是郑喜眼尖,认出了乌家的马车,不然也得错过了。
果然是临时起的意。
乌雪昭收拢思绪,将目光全落到刻刀的刀尖上。
神思游离时,下刀无事,这会儿专心致志,反而一不小心手滑,割了天子的手。
乌雪昭轻呼一声。
看到血红的颜色从他瘦白的手指上冒出来,滴到桌上,她心里跟着一紧,忙松了握刀的手,心疼地问:“割得深吗?”
着急地想找帕子给他止血,到处摸都摸不到。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帕子也已经给了他。
桓崇郁慢条斯理地用自己的帕子,擦掉流出来的血。
让郑喜进来给他上点药。
乌雪昭连忙站起来帮忙剪纱布。
郑喜查看这点小外伤,游刃有余,给桓崇郁上过药之后说:“皇上,姑娘,幸好割得不深,没见骨。”
桓崇郁挥手示意郑喜退下。
乌雪昭虽松了口气,但还是很担心。
她给天子的纱布绑了个结,最后仍旧保持弯腰的姿势,盯着桓崇郁的手指一动不动。
乌雪昭的双眸之上,是一双舒展不开的眉毛。
桓崇郁安抚说:“别紧张,割了手指而已。”
乌雪昭紧抿唇角。
怎么能不紧张。
帝王的手要握笔朱批,又正好割的是右手中指,她还很怕会耽误朝政。
乌雪昭抬眼,拧眉认真问道:“您疼吗?还能握笔吗?”
桓崇郁垂眼,唇角轻翘,答的干脆利落:“疼。握不了。”
“那怎么办?”
找人代批奏折?
她只是个闺阁女子,并不知朝堂上的事。
乌雪昭正沉思。
桓崇郁托住她脸颊,捏了捏,清淡嗓音带着一丝笑说:“伤了就休息几天等伤好,还能怎么办?”
休息几天?在哪里休息?
乌雪昭眼睫扑簌着。
回宫休息,还是在王府里……
“王府。”
桓崇郁好似懂了她的眼神,松了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乌雪昭,并不曾移开目光,道:“雪昭,留几天陪朕养伤。”
一把拽开了鸡翅木箱子上的锁。
陈年旧锁,一拉就开了。
根本不需要钥匙。
乌雪昭直起腰看看那木箱子,耳廓染上绯红。
再看看帝王的手,心里歉疚,倒不忍拒绝。
拿出画册翻开时。
乌雪昭后知后觉地问道:“皇上,就算臣女没有意外割到您的手,您也是要在宫外待几天的吧?”
“雪昭聪明。”
乌雪昭:“……”
桓崇郁又说:“专心。”
乌雪昭低眸看去,木匣子的锁虽老旧了,这些画册却不像是常被翻动,还很新,图画十分清晰。
看到铜器具,她瞪了瞪眼。
桓崇郁快速翻过去,“这些就不用看,你有朕,用不上这些。”
“……”
他怎么面不改色的。
乌雪昭心都要跳出来了,赶紧摁住天子的手,说她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