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
江家只有一个女儿,他将错就错得好。
赵江氏趴在床上养伤。
顿时怔住,脸色铁青,忽然间猛地捶床,痛哭出声,骂道:“江若贞,你死了还不安宁!你死了还想还抢我的丈夫!”
赵诗斓也沉着脸,实在没忍住,呵斥了一声:“娘!”
赵江氏泪眼婆娑,哭道:“斓儿,你听听你爹说了什么,他后悔娶我了!她还惦记着江若贞!”
赵诗斓想说“父亲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说不出口。
或许,父亲是有这个意思。
她只好蹲下来,摁住赵江氏,不让赵江氏乱动扯到了伤口,道:“父亲在气头上才这样说。”
赵江氏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
她问赵诗斓:“你爹真是气话?”
赵诗斓语塞。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恐怕不是。
赵诗斓安抚了赵江氏,去了一趟父亲的书房。
却见父亲正在书房里沉默地坐着。
桌上摆着大学士的印。
赵喻书知道,这些不再属于自己了,不日便要如数交还到衙署。
他听到女儿的脚步声,把大学士的印都盖了起来,起来扯着嘴角一笑:“斓儿,你怎么来了?没在房里绣嫁衣?”
赵诗斓的婚事定下了。
是赵祭酒和赵喻书的决定。
对方也是书香门第……和之前的赵家肯定没得比,但是这时候还肯要赵家的女儿,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赵诗斓眼圈微红,哽咽道:“女儿明年才出嫁,来得及。”
赵喻书颔首道:“爹这里没什么事,你不是说,明早天不亮还要起来送爹和你兄长。你回房好好休息吧。”
赵诗斓泣不成声。
此一别……再见便是她出嫁之时。
赵喻书笑道:“好了,别哭了。别忘了爹说的话。”
赵诗斓点头,她都记着。
夫家什么都好,就是婆婆不好,她要忍一忍。
虽以后只有她一个人留在京城,然,人在窘境,仍不坠青云之志,母之过,不及外孙。她以后要好好培养她的孩子。
过个八年十年,皇帝怒意消减,风声过去。
父亲和兄长有机会还会回来的。
炎炎夏日。
赵江氏的伤堪堪养到了分,一家子启程,走水路回老家。
赵江氏伤势又痒又疼。
躺在船舱里,头晕眼花。
天气还热,虽有冰块镇在身边,仍是难受。
身边的丫鬟婆子发卖了不少。
她张口就叫儿媳妇于氏过来。
来的却是他的长子,冷漠地看着她说:“母亲,你忘了?她已经跟儿子和离了。”
赵江氏几十年官太太身份养出来的体面全没了。
在船舱里骂骂咧咧。
赵喻书本来不想管,但是听到赵江氏竟骂起了皇室,暗指皇帝不公。
他铁青着脸进来,斥道:“住口!”
赵江氏终于“叫”来了丈夫,哭天抢地喊着:“我说错了吗?!我就是教训自己儿媳妇,就算牵扯了皇后,也是无心之言,皇、皇上怎么能……”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你真想害得赵家诛九族吗!”
赵喻书手里的一本书,砸到了赵江氏脸上。
赵江氏懵了。
她温文尔雅的丈夫,竟对她动手了……
赵喻书捡起书,离开了赵江氏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