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逼近,目光如炬:“我为何不能在此?”
她是清流贵女,自幼饱读诗书,端庄贤淑。
这七年来,哪怕夫妻同床,他亦恪守规矩,不曾有过丝毫言语冒犯。
凡是她所提要求,他无不满足,哪怕她常常回朱家侍疾,甚至错过他的休沐日。
为夫,他自问可称通情达理。
到现在,他连和她同房都不配了吗?
压力迫面而来。
朱清玥仿佛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直往床边倒退,胸口像踹了个乱蹦的兔子。
万锦元优雅地解了自己的腰带,举止一如既往地温柔。
大年初二,外嫁的女子回娘家。
朱夫人已经能够起来待客了,她也盛装打扮地见了女儿女婿。
女人过得好不好,脸色上一目了然。
朱清玥脸色更盛从前,朱夫人见了笑逐颜开,拉着女儿回房里去说体己话。
朱清玥难为情地道:“……锦元心里,好像有女儿。”
从他提和离之后,他好像就不一样了,他学会紧张和在乎她,只是有时过于紧张,有些道理她要说好半天,他才理解,才肯松口。
朱夫人觉得奇怪:“锦元怎么不在乎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冬雪天他还为你脱靴!你父亲何曾为我脱过一次鞋?”
朱清玥很难和母亲解释清楚,这中间的因果。
朱夫人也不想追根究底,拉着朱清玥的手,笑道:“总之你们夫妻俩好,我就放心了。”
这一年的中秋,朱清玥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到了年初一进宫觐见皇后的时候,身着诰命服都看得出来肚子微突。
乌雪昭一眼就注意到了,叫朱清玥去坤宁宫说话时,特地留了邱太医为她把脉。
邱太医笑着说:“万夫人安心,这一胎怀得很稳当,好生保养就是。”
朱清玥道了谢。
乌雪昭让人拿些补药给朱清玥带回去,灵溪刚来,桓祁兆他们兄弟俩也来了。
朱清玥不便多留,起身告退。
兄弟两人,虽然年纪有所相差,身量却大差不差,个子直逼郑喜。
“母后。”
桓祁兆和桓祁烨双双向乌雪昭行礼。
“起来吧,你们父皇呢?”
这才朝见完,他们俩过来了,他们父皇却没来,和往年不一样。
桓祁兆一双凤眼像极了桓崇郁,但他不似他父皇那么冷淡,笑起来颇有些招蜂引蝶:“父皇在乾清宫里召见大臣,儿臣们先来陪一陪母后。母后这里准备了什么午膳?”
说着,就凑到了乌雪昭身边。
桓祁烨更稳重一些,规规矩矩在一侧坐下,心里仍旧对皇兄这种见缝插针霸占母后和妹妹的小心机,感到不屑。
乌雪昭和孩子们说午膳有哪些菜,还说:“清菡病了五日,今儿才见好,你们两个不要招惹她出门见风。”
兄弟俩忙说:“是,儿子知道。”
午膳时分,桓崇郁才姗姗来迟。
他已年过而立,身姿依旧挺拔,眉目更多了几分天威,现在便是朝中老臣,与他说话都要掂量数遍才敢开口。
也只有到皇后跟前,他的眉眼才会温和下来。
“儿臣参见父皇。”
“嗯。”
桓崇郁淡应一声,走到乌雪昭身边,说:“等久了吧?先用膳。”
一家子吃了这顿午膳,桓崇郁很快将两个儿子打发了,两人赶紧去了桓清菡住的咸若馆。
乌雪昭知道这是有事和她说呢,打发了宫婢,问桓崇郁,因为什么事在乾清宫逗留那么久。
桓崇郁淡笑道:“兆儿大了,你还不想着为自己物色儿媳?”
乌雪昭一愣,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兆儿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夫妻俩商议了一下,朝中身份合适的大臣。
这一说就是一整日,直到晚上,才大略确定了几个可心的人选。
桓祁兆十三岁那年,帝后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直到太子要成婚的消息传遍举国,大家才恍然发觉,帝后成婚已经近十五年,而后宫无妃。
瞧这架势,大抵临泰年间,后宫之中永无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