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娘有些难堪。
她知道,谁都会怀疑,风月场里的人,装得多了,真有真心吗?
旁人不明白,她自己心里清楚,真心若无十分,也有七分。固然她是为了把握住皇子夺嫡的良机,为自己谋一个好的退路,但也的确是倾心十二殿下。
悠娘眼圈一点点泛着红,走到桓崇郁身边,离得很近很近,两行清泪在他眼前滴落,似梨花带雨,压抑着在心爱男子面前的难堪,颤声问道:“殿下……妾难道没有丁点值得您青眼之处?”
桓崇郁闻到了女子身上的香气,心里忽然一阵躁意。
他一把推开眼前人,冷冷一笑,无声质问:“下药?”
悠娘眼中一切神色褪去,哪里还有刚才少女怀|春的样子?
只余震惊。
这药奇诡,淡香袅袅,吸入之后,只会让人顺着本能的欲念,陷入无边情|网之中。
没有男人不中招。
她至今还没见过有人会逆着自己的欲念来。
桓崇郁真的是第一个。
悠娘很快镇定下来,她深情凝视着桓崇郁,正色劝道:“殿下,别挣扎,越挣扎药力只会越强劲,您迟早忍不住。妾身方才所说,全都是实话,您若肯收留,妾身当真为您一人所用。”
她莫名笑了笑,道:“听四殿下说,您还是童男,这种事……您只会比寻常男子更难忍。若依了妾身,眼下您不就两全了?”
桓崇郁面无表情地屏息,还是冷眼看着悠娘。
悠娘也不畏惧,一步步上前,欲投眼前男子的怀抱。
这药强劲,殿下忍不了多久就会主动来脱她的衣裳……
桓崇郁一把掐住了悠娘的脖子,脸色没有半分失控之态。
悠娘瞪大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抵抗得过药力。
桓崇郁面若寒霜,直接把人掐晕了。
品尝过有口不能言的滋味儿吗?
十年如一日地克制本能和。
那才是,世间门最不能忍耐之事。
这药算什么?
桓崇郁若无其事转身出去,无声交代谢秉期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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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力果然越来越强劲。
桓崇郁虽然能忍,却还是有些头疼,额上直冒汗。
郑喜见状,问道:“殿下,附近有个静安寺,您好歹先过去歇一歇?”
这药效总不会一直发作,至多十二个时辰罢了。
桓崇郁头疼得厉害,点了点头。
郑喜隐晦地朝静安寺的人亮了身份,寺内和尚立刻放行,依着郑喜的要求,低调地给桓崇郁备了一间门干净且安静的房间门休息。
郑喜安顿好桓崇郁,就悄悄地给桓崇郁买降体热的草药。
桓崇郁独自在屋里打坐。
他越是静下心来,反而像悠娘说的,越不能静心。
不能逆着来,要顺欲而为。
桓崇郁忽闻到了芙蓉糕的香气,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张白净的脸,那少女裙摆脏兮兮的,站在泥地里等着他去救,好像就知道他会去似的;那少女抱着猫儿……
不,他不能。
那不是他真实的欲|望。
她只是个比一般人可爱讨喜的些的小姑娘。
刚压下邪念,痛苦又上一层。
桓崇郁衣裳全都汗湿了。
骗人先骗己。
但他连自己都骗不过。
他想她,只想着她。
桓崇郁比常人多忍了一些时候,但到现在还是领略到了这奇诡春|药的厉害。
突然间门,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