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铺只有一层,夜半三更,能清楚听到屋外的蝉鸣不休,突然乍响的犬吠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远去歇止。
屋内,烛火毫不留情地燃烧着烛芯,偶尔会发出苟延残喘的轻响,柳秋安特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里犹显突兀:
“他明显实在打探慎诗之的行踪。身为幽州慎氏的股肱腹心,为何跟踪自家的七公子?他必定是撞见了什么能让他起疑的事情或者更坏是……他是从慎氏里逃出来的……可他既然逃出来了又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跟踪慎诗之?还要光明正大地报名螭吻会?”
柳秋安故意抛出疑问,好端端的惬意氛围,被自家教主搞得诡异非常,右护法紧张地朝自家教主凑近了些,咽了咽口水:“为什么?”
“也许到了水泽城,也许等有人赢得螭吻会头筹,真相将会随着噩梦一起出现。”柳秋安眯起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眸光流转,看起来极其兴奋。
“……”右护法不禁又挪远了点,摸着下巴消化教主的话:“家丑不可外扬,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慎诗之道貌岸然,暗地里又不知培育了多少蛊傀儡!他这不找死吗!像他这样的正派身份直接投靠武林盟不就好了?”
“也许去武林盟的这条路已经不通了呢?”
护法拼命思考自家教主的话中话,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突然灵光一闪,不可思议地张大嘴,而柳秋安好整以暇地支着下颚,半阖眼眸敛下一身锋芒,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右护法抖了抖,连忙闭上嘴,无事发生般从香酥脆皮鸡上扯下一条鸡腿。
“继续。”
柳秋安冷不防地道,右护法正欲咬下鸡腿上最鲜美的肉,闻言动作一顿,满脸疑问:“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