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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生淮安 阿咸不甜 909 字 5个月前

那人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径自到他榻边坐下。

十三的床榻上曾经坐过很多人。

有才的、清高的、官爵加身的、江湖闯荡的,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寻个一晌贪欢。

他们自以为自己得了个玩物,逗小狗似的哄他、要他,听着他哀哀地求饶,于是得着了满足;又怎知在十三眼里,他们也不过是自己欣赏人情百态的工具罢了。

王爷却是不同的。

这份不同不在于那身蟒袍,不在于满府的精兵,只是这个人。

文人的沉稳、武将的锐利,在他身上水乳交融一般,锻造出一幅铮铮铁骨,浸着天家的君威,撑着大魏的江山。

他与皇帝不同。

皇帝活在千万人眼中,顾忌着人言可畏,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于是那些阴暗的“不为”,便落到了他的肩上。

没人问过他能不能受得住。

他姓萧、冠着淮安王的名,就必须受着。哪怕被压得粉身碎骨,也丝毫退缩不得。

弱冠之年,本应潇潇洒洒、风华万丈,却生生被“淮安王”三个字削去一身桀骜。剩下的森森白骨,被灌上铁浆、扣上枷锁,塑出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活阎罗。

为这样的人出个头,想来也不是太亏。

“周凡下了大理寺,领了二十板子,罚俸三年。”王爷道,“纵然周阁老早晚能把他捞出来,这一趟大理寺也足够让他安生一阵子了。”

十三乖乖点头,无喜无悲。

周凡与他本无私怨,自己越着官衔拦了路,挨这一刀也谈不上怨恨。左右王府是守住了,旁的事他也不关心。

王爷告诉他这场戏的结局,也算不让他这一刀受得不明不白,遂也就当故事听着。

王爷看他反应淡淡的,心下欣赏,眼里浮现出些许笑意,道:“周家勾结了北燕,那日周凡过来,想必是来把通敌的罪名扣在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