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从南风馆出来不久,浑身上下被□□出来的乖顺还没完全抹去,对身边的一切小心谨慎的过了头。
是王爷撬开了他的壳。于是他才看清楚,原来在那个麻木顺从的壳子里,还保留了一份年少的赤子之心。
段青竹轻轻闭上眼。
又想到王爷了。
七年。
这七年里,每当他闲下来就会一遍一遍的回想关于王爷病逝的消息,他调用人手秘密探查,试图去找一个王爷还活着的可能。
可一直到今天,回来的消息却都与朝廷丧报相同,无一例外。
时间、地点、证据样样对的上,找不出丝毫漏洞。
他那段时间疯了一样,只固执地不信,总觉得王爷定然还活着。所以在建府邸的时候,选了淮安王府旧址。
他把写着“淮安王府”的那块牌匾摘了,仔细擦了擦,翻过背面磨平,自己写了“段府”两个字。
开府那天,段青竹把原来那块牌匾翻了个面儿,又给亲手挂上去。
除此之外,府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都没动。
那段时候,他每天下朝回府,总恍惚觉得一切都没发生,转个弯进院儿,王爷就做在那颗老槐树下喝茶,看见他过来,笑着展臂要把他揽进怀里。
后来过了好些日子,他才慢慢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出来。
找人脉,拉关系,收集情报。
这七年里,他一步一步往高处爬。终于在朝堂上站稳了,立马开始重提革新的主张。
这曾经是王爷终其一生想要实现的心愿。
现在,也成为他的心愿。
段青竹坐了会,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出了议事厅,往内院去。
楚钺在院子里等他,见着他便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