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竹把小太子揽在怀里,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给他拍拍后背顺气儿。
等了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把人从怀里捞出来,取了帕子,低头轻轻地给他擦眼泪。
萧贤一开始还别扭地往他怀里钻,被他摁住把眼泪擦干以后反而破罐破摔,睁着一双红红的杏眼看他。
段青竹心里软了软,柔声问他:“殿下这是怎么了?”
然后就眼瞧着那双杏眼又迅速蒙上一层薄雾,氤氲着,渐渐凝聚。
小家伙抿了抿嘴,金豆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段青竹无奈,又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半天,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
昨儿个下了课,萧贤瞧见几个小宫女在编竹篮,突发奇想想给父皇亲手做个礼物。
他管内务府要了竹条,拉着别人学了半天,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编好了一条小龙。
他高兴坏了,乐得抱着小龙在床上打滚,觉得父皇肯定喜欢极了。
于是功课被理所应当地扔在脑后。
谁知道今天早上皇帝突然叫他过去查功课,他一宿没睡,又没好好温习,答的乱七八糟,被罚了抄书。
高高兴兴给父皇做了礼物,夸还没收着,倒是先被骂了一通。
他领了罚回来,越写越委屈,也不敢跟旁人说,想先生想得不行。
干脆笔一扔,书也不抄了,叫人去请先生,自己躲到墙根底下抹眼泪。
段青竹听他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完,握住他的小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
果然,白白嫩嫩的皮肤上横七竖八的几个血道子,已经不流血了,凝成几条血痂,凹凸不平的。
小太子长大了,要面子,磕磕碰碰不好意思再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