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宅过的几日,胜过做红花会座下青楼头牌的无数年。
就冲这个,他也是真心想要报答许暮舟。
许暮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盘点,觉得这样安排的确没坏处,便敲定下来。扈清涟这个人吧,只要不是杀人和勾引嫖客的勾当,其他事情上,总的来说还算是个聪明人。
心头大石一落,许暮舟浑身轻松,伸了个懒腰,等着明天做新郎。
喜服已经送来了,就搁在他床头的梨花木柜子上,上面还有一颗花球,明日要绑在身前。
寻常男婚女嫁,男人绑花球,女子蒙盖头,但他和庄白都是男子,自然是两个人都要绑花球了。
本来按说庄白是他「男妻」,合该蒙盖头,但许暮舟觉得不好,他当庄白是自己的伴侣,但不会当他是自己的「妻子」。
其实许暮舟也藏了坏心眼,他让阿鸢取衣裳时,顺便也在那绣庄里讨了一张红盖头,就放在枕头下,明天一进洞房,他就要庄白盖上给他看看。
就给他一个人看。
庄白一定不会拒绝他,会大大方方的戴上盖头,然后他该用喜称将盖头揭开,但庄白或许不会静静等着,而是自己将盖头掀开。
四四方方的红盖头,掀开一个角,庄白的脸便会露出来,那双有神的眼睛,自然就带着贪心与狡黠,直白的盯着他。
许暮舟喜欢庄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想到此处,许暮舟端起方才沏好的热茶饮下一口,他竟是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看来这洞房前一日不能见面的传统,确实有它源远流长的道理,因为近在咫尺,却偏又分开两地,思念起来才会格外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