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毅这时的身子太重,用肉眼看,总觉得那几块木板忽然显得单薄了,可能会撑不住他。这时候,许暮舟还是说话了。

“厂公,摄政王现如今的身子不一般,还是不要让他踩上那么危险的地方。免得有个什么万一,你我要受怪罪,还连累了千岁大人。”

沈毅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许暮舟的血脉,自己的孩子若是陷入危险之境,做父亲的究竟是不能无动于衷。

侯于然换上一个体谅的笑容,转而请沈毅留在原地。

沈毅欣然接受了侯厂公的好意,立身站于西山头的平地上,伏身向侯于然鞠了个礼,嘴上道:

“那日我手下将士出言不逊,冒犯了金千岁和侯厂公,这自然是本王治军不利的过失。理应向二位赔罪。”

“金千岁不在此处,还望侯厂公代为向他转达。”

沈毅尚是摄政王世子之时,便是全京城最骄傲不羁、怒马的少年,十五岁承袭王位,更是一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不可一世之气。

这全天下都惧怕的摄政王,居然给自己低头道歉,侯于然这一世都不算白活了。

做了这么久受人欺辱、白眼的太监,现如今真是吐气扬眉。

侯于然甚至有点飘飘然。

让沈毅不必多礼,至于这份歉疚,自己定然如数转达千岁大人。

隔天,远在皇城内室的金玉贤便接到了飞鸽传书,这信,自然是侯于然传来的。

信中详细叙述了沈毅向自己与东厂众人矮身鞠礼,低头道歉的事,惹得金千岁大笑不止。

“哎呀,自从这沈庄白接了他爹的位置,快四年了,本公唯有今天是最高兴的。”金玉贤的喜悦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