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里也有密室, 沈毅命人把老太监安置在里面, 只留下他和许暮舟, 以及小皇帝三个人。

其余兵卒、家丁,全在外面守着。

金玉贤已经没了气焰, 像一只锤头耷脑的公鸡, 整个人失魂落魄:“哈哈哈许自山, 沈烨, 斗了这么久, 我也乏了。”

“只是我们这般纠缠的命运, 怕是不易分解。将来到了阴曹地府, 说不定也还是要继续斗下去。”

听金玉贤这意思, 他是把许家爷爷和老摄政王都当成了你死我活的斗争死敌。尽管许暮舟不清楚个中缘由,但他却道是:

“我家老爷子, 和沈家老王爷, 怕是天上地下, 都不想再见金公公这张老脸。公公您多虑了。”

无疑,这正是在金玉贤如死灰一般的心上,再扎一刀。

小皇帝在唯一的一张木椅上端坐, 稚嫩如水豆腐般的脸蛋上, 看不出情绪, 只听他轻声细语的对金玉贤道:

“公公,你就那么恨我李家的江山么?”

语气乖巧,仿佛一个听话的孩子,问家中大人,今日晚膳会吃什么。

许暮舟侧目看了看幼帝李旭,刚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波折,面对谋夺自己江山的乱臣贼子,却能表现得这么无谓和平静。

这个小皇帝,绝非池中之物。

小孩儿双眸澄澈而天真,但视线却是灼热的,几乎能在金玉贤身上,烧穿两个洞。

金玉贤纵横了一辈子,却是在生命的尽头,被一个孩子的眼神逼得不敢将脸转过来,情状狼狈得像一只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