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见她不多问,也不再吭声,给她拭完汗,再替她理了理散乱在耳边发髻,又去到放铜盆的檀木架前,将帕子重新拧过,给自己擦了擦汗。
他动作自然,似乎没察觉这事有不对。
顾绾看见,轻抿抿唇,到底没出声拦他,过片刻,她捻了捻衣角问他:“陛下现在还生臣妾的气吗?”
“我何时生过你气?”
江寄把帕子搭去檀木架,听到顾绾的话,他动作停一瞬,垂下眼,低说一声。
他哪舍得生她气,他只怕她不理他。
“你呢?可还生气?”江寄转过身,又轻问他。
对上他漆色的墨瞳,顾绾心莫名紧一下。
“臣妾也不是气,就是不想陛下那样看待臣妾。”顾绾微移开眼,手指卷着衣角回道。
想到她心里猜测的可能,顾绾顿了顿又说:“且臣妾这云栖宫小太监无数,陛下那一说,臣妾往后还如何敢让小太监近身。”
江寄听到顾绾的话,却忽然想起顾绾被皇帝圈居云栖宫时,他不放心过来看她,撞见的画面。
美人榻前,美人卧榻小憩,卑劣低贱的脏手险些碰到她唇角。
江寄至今记得他将那手一刀刀剁完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