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眼睑一颤。她发现了。

“你若是下不了这个手,我让别人来。”沉默片刻,江寄慢慢松开她手说道。

这傻子!

顾绾一看他心虚得不敢看她的反应,就肯定她猜对了。

也是关心则乱,她竟忽略了他出自东厂,见识过又亲自执行过不知道多少暗杀背刺,回来后怎么会马虎大意到让自己被下毒。

“陛下不觉得亏吗?都愿意死在我手里,却从始至终都还没要过我一场。”

刀尖上沾着他的血,碍眼至极,顾绾狠狠把刀扔开,又去看他。

他散着发,面貌还是狗皇帝的面貌,但在她面前拘谨的模样却和上辈子的江寄慢慢重合,他在她面前一贯小心翼翼。

顾绾突然气不起来。

“督主就这么喜欢我?”

顾绾俯身去圈住他脖颈,又伸手勾出他颈上挂着的石青色绣飞鹤佩囊,佩囊保存很好,上面的丝线都还泛着光泽,足以看出佩戴之人的珍视,她慢慢握过佩囊,抬眼定定看向他轻喃道。

喜欢到不惜设局让自己亲自死在她手里。

王瑞去找顾绾的时候,她已经歇下,身上就穿了身轻薄的素白寝裙,她原本打算更衣,但等溪月将她衣裳拿来,她又改变主意,只让溪月给她拿了件披风。

此时她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披风滑去身后,袅娜温软身子紧贴着他,只隔一层轻薄寝衫,她柔/嫩脸庞挨靠着他脸,鼻尖近乎相抵,鼻息相融,完全超出这段时日来他们两相处界限。

江寄浑身僵直,手僵在身前不敢有半点动作,听到顾绾的话,他长睫颤下,好一会儿他才动了动喉咙,哑声道:“奴不敢。”

他知道她一贯聪慧,却没想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