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洪流中,可谓桃源了。”赵凉越将一黑子落下,又问,“柚白呢?”
“京墨去寻了,柚白武功又高,应该不会有事。”
赵凉越点点头,看着面前的棋局,呡唇笑了下,道:“师兄的布局,似乎有所变动。”
“以前局看小了,如今自然要高瞻远瞩地看,又要谨小慎微地看。”褚匪意有所指道,“我总觉得,在京都朝堂,还有宁州地域上,有一股暗流在蠢蠢欲动,很可能来自大许外面,或是漠北,或是东夷,又或是屠原。”
赵凉越手执黑子放于下颌处,脑海中浮现了之前于府衙中所看地图,思忖稍许道:“按理说,漠北和屠原是最可能干涉到京都与宁州的,但他们已经向大许臣服了十三年之久。至于东夷,不仅手够不到宁州,而且近年海啸地震频发,已是自顾不暇,倒也兴风作浪不起来。”
“所以,才更让人忧虑。”
赵凉越点点头,皱眉道:“大许已经太久没打过仗了,边国又一直没有动静,看似风平浪,但一旦真有人蓄意已久,打个措手不及,以现今金玉外败絮中的朝堂,不知道能撑多久。”
褚匪将一白子落下,棋盘上中局已成。
“你在户部,应该早看过兵部账目,看似毫无问题,实则暗度陈仓已久。”褚匪轻叹一气,道,“拿京都来说,唯有居城西的骠骑营兵马优厚,至于十二卫里,只有金銮卫和追随司马霄已久的北衙六卫还尚存战斗力,其余的老的老残的残,尽是混日子的,整个十二卫的人数还没开朝时一半多。”
“若非司马统领和刑大人,怕是韩丞相早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赵凉越从袖中拿出一个册子来,翻了翻,道,“倒也并非无迹可寻,之前我在兵部与镇南军的有关的账目上,发现一处端倪来,是去年冬的一次漕运,说是丢了船货物,然后又折回去补了两次,但是最后报给户部的银子,我根据同时段其他漕运推算,发现却不够两船。”
褚匪闻言一笑,道:“兵部何时这么大方,还能自己贴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