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后,褚匪才知道,男子送女子簪子是为定情信物,而他的小师妹之所以选择建宁五十二年的春集,是因为那一天是她阿娘嫁给阿爹的日子。
可是后来,谋逆案发,沈明尉毅然决然站队了王韩世家,沈夫人是池家远戚,苦劝夫君无果,落了个郁郁而终,而沈岭兰也被嫁给了王岘长子以作联姻。
青梅竹马,幸得一场两小无猜。
沧海桑田,终换一场情深缘浅。
“对不起。”
客堂外,雨终于停了,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却恍若昨日才发生。
“对不起……”
刑朔又道了一声,然后缓缓俯身,将一吻轻轻落在沈岭兰的额头上。
他对不起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或许是城西海棠林里藏着的那坛女儿红,本是只属于小师妹的,但她却不知道,且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回不去了。
客堂外,赵凉越看着背对自己久久站在的褚匪,看着天光在他脚边拉出的长长影子。
赵凉越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两个字,孤寂。
赵凉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褚匪,或者说,他曾经见过褚匪眼中露出类似的悲伤,但那只是一瞬,是类似于风过无痕的刻意隐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久长过,长到就像这盛夏的雨,淅淅沥沥没个完,将所有的一切毫无遮掩的展露出来,浇得旧院荒草幽深,浇得老门藤蔓疯长。
“溪鳞。”
不知过了多久,褚匪回头,语气低沉地唤了赵凉越一声,赵凉越上前和他肩并肩站立,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