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褚匪将西南境的事处理完回京,已经是白露后了,此时褚匪和赵凉越已经小半年没见。
按照约定好的,赵凉越到南平门外亲自接褚匪,只是赵凉越没想到,自己到城门时,褚匪早就到了,牵马踱步在离门一丈远的一片地方,旁边城门兵噤若寒蝉。
褚匪回京并未通报官府,只告诉了赵凉越,然后一身常服,一匹快马,便这么日夜兼程赶回来了。
赵凉越轻叹道:“师兄,我好像来晚了。”
“不晚,我不是还在门外吗?”褚匪说着指了指自己离城门尚有一丈,惹得赵凉越莞尔,褚匪跟着笑了下,低头耳语道,“而且我要是不把到的时间说晚点,怕是有人要天不亮就等在这里。”
赵凉越抬手碰了下鼻子,轻咳一声,随后不知怎地,心头一酸,眼眶便红了。
褚匪心疼地将人揽到怀里,一遍遍呢喃:“溪鳞,我回来了。”
回来了,便再也不会走了。
平崇八年秋,樊家军谋逆旧案终于再次被翻开摊在三司公案之上,众人隔着整整十五年的光阴,看到了那段血腥而悲壮的过往。
建宁五十五年,樊家军西出塍黔关追击屠原,王讳带着神机营守在关内,却在惊蛰后突然一病不起,精通医理的赵氏对外称需静养,营中无人质疑,甚至连彼时神识恍惚不清的王讳自己都没有怀疑过。
夜袭就发生在王讳病倒的二日后。先是押运粮草的王岘谎称遇险求救,神机营派人将押粮队伍带回城,不料马车上所装的粮食中藏匿了火药,等城门口例行检查的神机营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城门瞬间被炸毁,火光映天。然后,本该与樊家军在百里外抵抗的三万屠原军出现在塍黔关外,与王岘里应外合攻取塍黔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