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帮我查查。”
用了五日时间,底本总算画好。
青枝带着去霍家。
霍老夫人仔细的看完,笑着道:“光是这画就能裱起来了,难怪会被偷走。”
青枝抱歉道:“让您又多等几日,实在对不住。”
“好物不怕等,十方佛就交给你织……时间上不用着急,八月底织好。”霍老夫人之前看过她们的如意轮观音锦缎便很期待,如今见到底本,又多了一半信心。
因这画实在画得太好,每位神佛都栩栩如生,各有各的体态,便算在一起,身上光芒也不被遮掩。倘若织锦也能做到如此,那真是绝品了。
青枝郑重道:“多谢老夫人,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仍有如意轮观音的功夫,应该就足以了。”霍老夫人打量着青枝,心想这姑娘也不知与裴连锳是何关系,但她没问。她给了青枝机会,那边裴连锳肯定会知道,这就够了。
她命管事送青枝出去。
现在是五月初,离八月底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就算织得再细致也无妨,不用害怕来不及。青枝笑眯眯把底本卷好放在驴背上,而后自己骑了上去。
鞍子被太阳晒的火辣辣的,她冷不丁被烫了下,不由皱眉。
在路上行了会,越发口干舌燥,青枝眼见到了横街,此处也算繁华,便在街上找卖水的铺子。发现有一家卖荔枝膏水的铺前客人排着队,急忙过去。
店家很会做生意,为方便客人带走,将荔枝膏水装在竹筒里,再用荷叶包住口。不过这样的话,比往常贵两文钱。
轮到青枝时,她要了六筒。
伙计很高兴,手脚麻利的给她装好。
青枝摆在阿毛身上挂着的竹筐里。
回去可能会热了,再放在井水里凉一凉,一定十分可口,青枝想着,催阿毛快走。
阿毛听懂了,飞快地朝着香云桥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辆马车冲过来,那马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很宽敞的路,竟擦着阿毛的身体,飞一般地掠过。
阿毛受惊,将竹筐里的东西颠得倒出来,荔枝膏水流了一地。
青枝忙安抚它,叫它别怕。
它不再晃动,青枝下了驴背就想去找车夫理论,可那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街头,她根本追不上。
不知是谁急着去投胎,青枝暗骂一句,蹲下来收拾竹筒。
耳边传来潘济美的声音:“陈姑娘,你没事吧?”
刚才伙计告诉他,说看见青枝好像被马车撞了,他急忙过来。
青枝见到他,第一句是问:“你有没有看到那辆马车?你知道是谁家的吗?”
潘济美出来时,那马车正好经过脂粉铺,他道:“你别管是谁家的,人没事就行。”
青枝挑眉:“我的荔枝膏水被那马车弄得洒掉了,我为何不能追究?”
瞧着是要问到底的,潘济美已经有些了解她的性子,叹口气,蹲下来跟她一起收拾:“我是不想你添堵,那马车是卫国公府的马车。”没猜错的话,里面坐着的人应是卫国公府的世子林云壑。
青枝:“……”
十方佛锦缎是霍家要了送给卫国公府老夫人的。
她皱一皱眉头,小声道:“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潘济美道:“又没有作奸犯科,这等小事哪个会管?”
青枝无言。
确实,人都没伤到,就算报官,恐怕也没有捕快理会。再提一下卫国公府,捕快恐怕都要劝着回去。她愤愤道:“花了我三百多文呢。”
潘济美一笑:“我再给你买。”说完就去那店铺要了六筒。
青枝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潘济美拦着她:“我让你亏了二十两银子,几百文不算什么……你看,店家都收了,我们两个在这推来推去的不好。”
一码事归一码事,青枝还是坚持要自己付,潘济美没办法只好依从,他感觉青枝的性子实在太要强了。
伙计装好荔枝膏水递过来:“小心点。”
潘济美帮她拿着放在竹筐里。
见青枝要走了,他忽然问:“你有没有考虑过?”
青枝一怔,明白他在问什么后,神色有些不自在。
这阵子她忙着画图,又要关心贼的事情,完全没想过潘济美。今日若没有遇到他,她真的是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不知得多久才想起。
潘济美善观察,笑一笑道:“我不是逼你,只是随口问问……等你眼下的事都解决了再说。”拍一拍驴的脖子,“回去吧。”
青枝便跟他告辞了。
路上,她心想,其实就算给她时间,她也不会同意的。她想退亲不假,但利用潘济美来骗裴连锳,她做不到。她怎么假装跟潘济美两情相悦呢?不行,下次还是直接告诉他吧。
青枝回到家,将荔枝膏水拿出来。
陈念问:“霍家怎么说?”
“让我们织了,八月底之前织好。”
周茹不管织锦的事儿,笑着问女儿:“这又是什么东西?”
“荔枝膏水,我瞧着很好喝。”青枝打了井水,把这荔枝膏水放在里面凉着,“就想买给你们尝尝。”
见她孝顺,周茹笑容满面:“京城的东西还是好吃,就是有点贵,这得要几百文吧?”
“三百多文……等以后我赚到大钱,天天买给您喝。”
其实哪里要她赚,嫁给裴连锳就行了,但周茹见她意气风发,这会儿也不想扫兴:“行啊,我就等着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