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病了,师妹在熬药。”严采石解释,“等师父吃过药我就去跟师妹织锦。”
严采莲啊的一声:“陈姑娘病了啊,我能去看看吗?”
“在睡呢,等一会去。”姚珍笑眯眯看着她,“采莲,你要不要也学织锦呀?”
“要学的,哥哥学了之后我们家都有肉吃啦,不过我还小,力气不够,再长一年就可以了。”
奶声奶气的小姑娘,姚珍很喜欢,把她拉过来,揉了又揉。
却说林云壑因为青枝的事昨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早上听随从禀告,查不到裴连锳与青枝没有成亲的理由,他更是迷惑了。
如果说裴连锳不想成亲,照理不该把人接来,可接来了,又拖到十月,是其中出了什么大的问题?
林云壑决定去陈家锦缎铺看看。
反正青枝还欠他一幅锦缎呢。
林云壑说去就去。
看他一身华服,伙计们殷勤招待,把店里的锦缎一幅幅介绍给他。
林云壑却问:“你们掌柜在不在?”
伙计道:“我们掌柜平常都不在的,若您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传话给掌柜。”
开了店铺却不来,林云壑皱一皱眉:“她每天都不来吗?”
“是,因为掌柜要忙着织锦。我们掌柜的织艺太好了,连宫里的娘娘都请过掌柜,还有卫国公府的老夫人,您想想,我们掌柜有多忙……”
这些事儿他比她们更清楚,林云壑挑眉道:“你掌柜住在何处?”
青枝的住处不是秘密,好些客人与织娘都知,故而伙计们也如实告知,说住在香云桥下。
林云壑便打马去了香云桥。
瞧见陈家的大门,他却犹豫了,他该以什么借口去见青枝呢?
客人?
似乎客人是最合适的,他可以说自己是来问一问锦缎的事情,而后借昨日青枝落水,表达下自己的关心,再进一步试探她跟裴连锳之间的感情。
打定主意后,他伸手敲门。
翠儿打开门,阿黄蹲在她身后。
阿黄如今已了解,白日里来的陌生人多是客,不易吠叫,便只是警惕地打量,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请问公子有何事?”翠儿询问。
“陈掌柜在家吗?我前阵子向她定了一幅锦缎。”
“哦,对不住,我家姑娘病了,您恐怕要过几日才能看见她,请公子见谅。”
落水着凉了吧?林云壑脑海里浮现出青枝泼辣的样子,难以想象她在病中会如何。他一时心里极渴望见她,可张了张口,却找不到理由。
他就算买再多锦缎,陈太太也不可能准许他去闺房探望自家女儿。
翠儿看他迟疑不决,说道:“公子是有重要的事情吗?您可以留话,奴婢去告诉姑娘。”
林云壑想一想道:“那你就说我来找过她吧……我姓林,她应该知道是谁。”
翠儿点点头,关上门。
因青枝一直在睡,翠儿没有打搅,就把此事告诉陈念,陈念印象里,姓林的只有卫国公府。可侄女说,卫国公府的锦缎都不急,那不应该上门来催,她就猜不到是谁。
傍晚时分,炊烟四起,陈家的厨房也忙开了,周茹卷着袖子给女儿做了两样清淡的菜。
听翠儿说裴连锳来了,她马上出去迎接。
女儿病了的事是她授意一个婆子去告知李韭儿的,李韭儿与她心有灵犀,等儿子一回家,马上就让他过来探望。
“连锳,你来得正好……翠儿,你把这些端去里面。”周茹吩咐完丫环后指点未来女婿,“青枝之前没有胃口,只吃了些粥,现在才好些,你体贴点,她肯定能吃更多。”
暗示意味很浓,裴连锳听出来了:“好。”
他走去青枝的卧房。
一碟冬笋鸡丝,一碗菠菜豆腐汤,还有煮得软糯的米饭,青枝食指大动,马上坐起。她吃了两顿药,已经好许多,感觉明儿就能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