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壑听了他的建议后,与大理寺共同调查康长茂一案,他们昨日查到一家马车租赁铺,康家常租赁他们家马车,有一次就是去了黄开先的府邸。那车夫说看着康长茂夫妻进去府里的。
只是凭这一个证据不能抓人,裴连锳让捕快把车夫叫来。
车夫又说了一遍。
裴连锳问:“你在外面等了多久?”
“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时间并不长,如果他们不能马上见到黄开先,等一会的话,顶多就说几句话。如果是谈当官的事,黄开先必定是敷衍他们。
裴连锳又问:“他们出来时神情可有什么不同?”
车夫想了想:“颇为不快,尤其是康老爷,拉着一张脸,但康太太没那么生气。”
“为何如此?你有没有注意到别的?”
毕竟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车夫抓着头发,拧了拧眉头。
“康太太当时穿的衣服是何颜色,你可记得?”
“褐色的,康老爷也是,两个人都是灰不溜秋。”车夫有印象。
裴连锳笑一笑:“你记性还是不错,如果能记得更细一点的东西就好了。”
他生得俊美,态度又温和,笑容很能鼓励人,车夫想得更用力,突然,他叫道:“康太太头上好像多了一支簪子!”
“你为何记得那簪子?”
“颜色很亮!”跟衣服的颜色十分不配。
亮眼的簪子?恐怕不是黄开先给的吧。
裴连锳谢过车夫,让捕快送出去。难怪那杀手杀了人还要盗取,可能是为掩盖,他是想把那支簪子找回来。
那么,找回了吗?
应该没有。
如果找到了,不会将康家孩子住的地方都弄得乱七八糟,显然杀手是没发现簪子,情急之下到处乱翻。
那簪子去何处了?
裴连锳打算再去一趟康家。
从马背上下来时,他额头险些出汗,尽量走得慢些,不牵扯到伤口。
两个捕快想扶不敢扶,其中一个道:“大人,您要不要先坐下歇息会儿?你的伤可是才好的。”
“无妨,你们不用管我,先办事。”裴连锳道,“等会……”
没说完,听到一个鄙夷的声音:“嘿,心真够狠的。”
说话的是林云壑,他刚才去了趟大理寺,知道裴连锳来康家,也跟着来了,结果发现裴连锳根本没有好透。说他狠,是说裴连锳对自己狠,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做得出。
裴连锳不跟他斗嘴:“你来得正好,我找到关键的线索了,车夫说康太太头上多了只簪子,那簪子应该是黄夫人送给她的……黄夫人见丈夫难做,先哄康太太高兴,把他们夫妻劝回去,再跟丈夫商量如何应付。”
他怎么没从车夫口里掏出这件事?林云壑懊恼,面上没显出来:“那簪子不在家,会在何处?”
“肯定遗漏了什么。”裴连锳走到上房,开始检查每一处地方。
可惜一弯腰背部就痛,不能持续多久。
“像个废人似的,就该待在家里。”林云壑忍不住出言讥讽。
他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裴连锳淡淡道:“早知道你们就查到这么一点线索,我是该待在家里,甚至是等到明年都可以。”他还不是怕他们抓到黄开先,那他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快,人非圣贤。
确实他们查得不够快,林云壑恼火,却又不好反驳,只能把气撒在这儿,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一个时辰后,他突然在床脚跟墙壁的缝隙中找出一张几乎要被多日灰尘盖住的折好的纸,打开后发现里面盖了印章。他看清楚后得意万分:“当票,康太太是把簪子当了!”
看来在永安县得到的好处不够用,许是买了京城的宅院,当小吏又没油水,还养两个儿子,他们去黄家可能除了索求官位外,还想要钱。
裴连锳道:“走,去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