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我便入金麟卫,你与兰予,我也想好了去路。”
姝白眼睛慢慢睁大,笑容凝滞,怔怔开口:“小姐。”
“我不可能带着你们,此去不知要多久,也许一年,也许两年,而我想让你们去学一技之长,傍身也好,消磨时光也罢,我与兰予提了,她对商贾之术颇有研究,过几日我会让她南下,去江南繁华富庶一带接手赵家当地的布帛生意,只当练手,纸上谈兵不如实战,若她做得好,之后我会去说服父亲将玉石生意、米粮生意也交予她手。”
“而你,可敢入燕尾军,永忠于我赵家?”
西风关外明靖与北戎之间,有一天堑绝顶,似飞燕之尾直入云霄,地势险峻,燕尾军长年驻守于此。
面前的丫头微微垂首,烛光将二人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影影绰绰,赵长欢素手执子,黑子已成合围之势,今晚不会是个平静的夜晚,她想让姝白做的,想让姝白成为的,是直面鲜血的战士。
有些恐惧只有摆在面前才知道敢不敢,能不能,前世的姝白凭着三脚猫的功夫跟一腔孤勇随她浴血沙场,武艺不精也敢不管不顾夜闯北戎大牢。
既然重来一世,她想让姝白有一身好武艺,能配得上那份难得的忠勇。
“姑娘信我。”
姝白仰着头,圆圆的杏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映着烛光,目光坚定,“姑娘信我,我就敢。”
燕尾军是赵家最后一张牌,她的父亲死于战场之上,赵家救她跟兰予性命,锦衣玉食养着,名头上是丫鬟,可身上穿戴比京中一般官家小姐都要华贵,小姐待她至诚,老爷夫人待她至善。
兰予总跟她讲,相救之恩,当结草衔环以报,救命之情,养育之恩,以命相报。
最后一颗黑子落下,白子被围,如笼中困兽。
赵长欢抬眼,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