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筝没说话,将手里的短刀递了过去,上面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了,“你的刀。”
“送你了。”
少女笑容明朗,同她说话的功夫便已翻身上了马,姿态从容,“总该有个武器防身,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该知道像昨天那样的场景,以后不过家常便饭。”
“还有,既是你娘亲送你的东西,就好好收着。”
“嗯?”如筝不解出声,顺着赵长欢的目光摸上了自己的头髻,束起的长发上稳稳别着一根簪子,指尖捻过银珠,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暗自生长。
赵长欢握着缰绳,笑得眉眼弯弯,“走吧,再不启程,恐怕就赶不上了。”
蹄声清脆,在晨光的安静里格外响亮,两人驾马自十里亭向着津州城门而去,满身朝气的少年人踏着津州城楼的头一声钟鸣,进了这座悠久繁华的古城。
过津州、贺州、陵州再往南便是汾州,原本十天左右的路程,五天必须赶到,正值七月盛夏,午时烈日当空,两人却是不敢有一丝懈怠,出了津州城,翻过一道山梁,饶是人还能撑下去,马儿却也无力了。
山间有溪流穿过,赵长欢跟如筝将马栓在树下,两人坐在溪边舀水喝。
“这样太慢了。”
赵长欢顺手捡起一段树枝在泥土地上写写画画,半响抬头对着阮如筝道:“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才出津州城,尚未到津州与贺州边界上,就算你我今日不眠不休出了津州,贺州幅员辽阔,多山路,更不用说陵州多密林,越往南温度越高,路也就越不好走。”
如筝看着赵长欢在地上画的图,七扭八歪,隐约能看出是地形图,她沉吟半响道:“既是一路南下,我曾听街上走南闯北的货郎说,南边湿热,虫蛇居多,若不慎被叮咬,恐怕不妙,南边多水域,不如我们改道而行,走水路前往汾州。”